第十五章 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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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的途中她给尤拉莉姨妈和宝莲姨妈发了一封电报,说明自己要来查尔斯顿的事。她故意在中途才发就是为了让她们来不及阻止她,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想多了,两位姨妈一直写信请她到查尔斯顿来,只是她一直觉得她们俩太古板没意思才不肯来。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瑞特,她险些就要高兴地唱出来了。

她可是足足整理了两个旅行箱的衣服,她一个人差点拎不动,想到这一点她就有点恼怒。自己的两个孩子留在塔拉,自然需要普莉西照顾,没法把她带出来。塔拉也没有多余的人手供她差遣,亚特兰大的仆人全都被她叫回塔拉帮忙了还不够,一时之间她竟然找不到合适的仆人了。但她也没顾上这一点,干脆自己一个人去了火车站。大不了到了查尔斯顿再雇一个好了,实在不行就去两个姨妈那里借一个,再怎么说这些年她也寄给了她们不少钱,总不至于连个仆人都没有吧。

乘务员提醒她已经到了,她费力地拖着两个旅行箱下了车,目光搜寻着空着在街上跑来跑去的马车。她挑中了一辆,说出了姨妈在炮台区的住处,马车夫的神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斯佳丽这才想起那里是查尔斯顿的高级住宅区,却没想到它连名字都这么有用。

只是那些走路慢条斯理的人给她的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们的衣着虽然不那么新潮,却显出一种长久以来养成的做派。她以前来过查尔斯顿,那时没什么感觉,现在却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这个地方绝对不适合她,她甚至已经有了这种感觉。

马车的骤停和车夫突然爆发的呵斥把她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看见车夫在用马鞭指着一个正从地上爬起来的人痛骂。她见那个身影小小的,还是个孩子,心里掠过一丝不忍,制止车夫说:“算了,赶紧赶路。”车夫这才骂骂咧咧地住了口。此时那个孩子已经站了起来,正准备走,听到她的声音,本能地朝她望了过去。眼神交汇的一刹那,她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她绝对见过他,在什么地方。她一时想不起来了,可是一股熟悉的感觉像暖流一样包围住了她,让她说不出话来。

那个孩子只和她对望了一眼,目光便垂了下去,像个恭谨的仆人一样立在路旁,让她先过。斯佳丽回头望去,只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向后退去。也不全对,至少她看清了那个孩子和瑞特一模一样的黑发黑眼,后脑勺还有一块小小的疤。只有那个地方没有长头发,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马车已经离开好远,但斯佳丽仍在努力回想刚才的一幕。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一幕,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直到马车夫用一种恭敬的声音告诉她,姨妈家已经到了,她还是没想起来。自己的记忆力怎么变得这么差了?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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