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苏埃伦和孩子们,塔拉的所有人都参与挖掘了嬷嬷的墓穴。就在她倒下的那一片红土地之上,在雨落下来之前很快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墓穴。嬷嬷的身体被轻轻放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棺材里,一锹又一锹的红土像安静流动的水一样慢慢淹没了它。一块青黑色的石碑上刻着“献给最伟大的嬷嬷”,没有人记得,甚至也没有人知道嬷嬷的真实姓名,所以碑文只能这么写。阿希礼手持圣经,神情庄重严肃地念着悼文,众人都低头默哀,只除了斯佳丽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住正在充当哀乐手的杰克。他正低着头用一片冬青叶子轻声吹奏一支曲子,旋律是那么悠扬,空灵,带着深深的哀怨,正像她在哪里听过的一样。可究竟是哪里,难道是梦里?
“今天斯佳丽小姐简直怪的有点可怕,一直不停地打听我吹的那首小调是什么,我跟她说我也不知道,她还一脸的难以置信。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我随便吹着玩的,树叶音乐难道还有什么套路不成?只不过它比较婉转一点悲伤一点比较适合当时那种场合而已。好在她没有问我什么菲利普的事,要不然我更无言以对了,看她当时的表情,那件事她应该知道了,只不过她好像很怕让其他人知道她知道。后来瑞特先生进来了,她才停止对我的盘问,感觉真像西厢记里的〈拷红〉。好吧反正这里也没外人,我承认自从从韦德他们那里大致听说过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以后就一直挺想变成红娘撮合他们的。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啊不对,这里是美国,那就是我宁可炸了所有的修道院也不愿意他们俩分开,因为觉得他们实在太般配了,两个人都是那么,呃,与众不同吧,在北方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惊世骇俗的人。也不能这么说,好像也有一位太太吧,忘了她的名字了,她也挺勇敢的,为了什么来着,信仰?血统?理想?和她丈夫两地分居了,独自一个人带着女儿讨生活,生意干得还挺成功的,只能说巾帼不让须眉了。算了又扯远了,真是不可救药。话说回来,发现最近自己变得越来越爱管别人的闲事了,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天底下的好姻缘本来就不多吧,好不容易遇见了觉得放弃了有点可惜。毕竟这里不是中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自由恋爱了要是还找不到真爱的话实在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国也能这样,真会有那么一天吗?应该会有吧。斯佳丽小姐的口头禅是什么来着,‘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说的太对了,要不是这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