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你要谢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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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警官吓得站了起来,他的脸瞬间没那么红了。

被我捂住嘴的人也吓了一跳,他左右晃头使劲挣扎,并且表现得很激动,身子一个劲往上冲,我一看,不好,这是傻万生该有的样子,他吓到了,生气了。我放开手,紧紧地抱住他,一个劲儿地安抚他,他才没有尖叫没有让情绪升腾到无法控制的状态。

妈呀,好险!

廖警官估计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人,他孔武有力,一身正气,在傻万生面前完全用不上,傻万生不能当做正常人来看待,吓不得,是需要小心面对的人。

安静下来的傻万生面带微笑,显得有些诡异,廖警官完全懵了,比着夸张的口型小声问我:“他怎么了?”

“他只是,有点害怕。”

我心有余悸。其实我也懵了,我之前的感觉应该没错,以为他是傻万生的时候就是傻万生,我能分辨得出来,可是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一会儿傻一会儿不傻,来去变化只不过在那么一两句话的时间里,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这么一折腾,我们的酒都醒了一大半,让他差点犯病是我不对,好处是,我也不用面对万生说的什么我换衣服他给我扣扣子的事了。

这一餐饭吃的……真是让我心惊加肉跳。

喝了酒即便没醉意识清醒也不能开车,我要给廖警官叫代驾,他拒绝了,“刚刚接到我妈的电话,说在这附近,我等她过来……早知道这样不应该喝酒的,现在不能送你们回去了,也不能让他送你,还得麻烦你送他。”

“不麻烦,我带他出来的,肯定要把他安全送回去,那我们先走了。”

“好,电话联系。”

等我们坐电梯下楼,走出商场的时候,傻万生突然说,“他想追你,竟然这样就放弃了。”

我不用看他,都知道,这回真的不是傻万生了!

“怎么回事,我带出来的明明不是你,你为什么要来捣乱?”

“你用捣乱这个词,说明你心里还是挺欢喜他的?不然,你要谢谢我帮了你。”

我气道:“你不是捣乱是什么,明知道我想一句话带过的事,非要说得那么让人误会,廖警官该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了!”

他倒是一点都不急,不紧不慢地说:“你在意他怎么看你,他的看法有那么重要?我说的都是事实,如果他以为你是随便的女人,怎么会轻易放弃,既然随便,不就是随便追一下就追到了,如果他是那样的人,你还需要在意他的看法做什么,你应该谢谢我帮了你,但是,你好像没谢我的意思,那说明你很享受她的追求,这样的话,我就要说你是个随便的女人了,也不怪廖警官这么认为。”

天!他这一段话像一团麻,越说越绕,把我给绕晕了,我已经理不清他在表达什么了,我只记得他说我是个随便的女人,我气鼓鼓地瞪着他,“你认识我也有一段日子了,你竟然说我是个随便的女人?你凭什么说我是个随便的女人?!”

“那我问你,你叫他廖警官,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廖……”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竟然找不到!我才想起来,我一直不知道廖警官叫什么。

我张着嘴,一脸茫然。

万生嘴角噙一抹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明明我提醒过你他在追你,他约你约的这么明显,什么今天明天后天,什么一顿两顿三顿,你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就打算接受别人,你想一想,这是不是很随便?”

我争辩:“我没打算接受!”

“你也没拒绝。”

明明不是我理亏,我竟然舌头打结一个字说不出来,“你可真是伶牙俐齿啊伶牙俐齿。”

他一副无辜模样,“我们还没完成交易,你如果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怎么会尽力帮我,毕竟你的朋友已经醒过来了,你不需要我了。”

“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说的好像我过河拆桥一样。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认真地回答他,“我不会现在去谈什么恋爱的,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那好,现在就开始吧。”他快几步走在我的前面。

他说的现在就开始,就是到我家,像监考老师一样坐在我家的沙发上,看着我在电脑上忙来忙去,不时指挥一下。

想起他一个人在游魂的世界帮我寻找李萌萌尽心尽力吃过苦,我心里也就平衡了。

但,茫茫世界,如此之大,对他一点了解都没有,可比他找李萌萌困难上百倍。

“我说,你不知道是自己是哪个省份的人吗?或者是华侨?中国已经够大了,若是再加上国外,天,真的是要把世界翻个遍!”

我双膝抵靠桌沿,抱着抱枕,双眼翻白,低吼一声,趴在桌子上。

他闲闲地坐在那里翻开我的专业书,“先从中国找起比较靠谱。”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

“你好歹提供给我一点信息啊,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开始?我目前只知道你是个昏迷的活死人……”

趴不得,一趴我就想睡。今天可是喝酒了的啊,比平时更困。

我可算知道瞬间转移的妙处了,我刚才还在说话呢,一个念头一闪,我就站在了我白茫茫的宫殿上。今天忘记戴手镯了,看来这么快就有人来觐见。

“高医生。”

听这个声音,是个熟人,竟然又是樊奶奶。

她问我:“你开始查那小伙子的身份了?”

“恩,毫无头绪。之前觉得大不了来个地毯式搜索,肯定能找到,现在真开始找,才发好难。”我像只想咬刺猬的狗,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樊奶奶好像也在帮我想办法。

我看她挺享受游魂的生活的,不禁想起了她的两个女儿在她病床前争吵的那一幕。

“樊奶奶,您的两个女儿今天在病床前说的话您听见了吧?”我看着樊奶奶,端详她的表情,看见她听到我的话,神色一顿,隐隐不悦,我说:“您不想回魂是不是因为孩子们让您伤心?”

她看了我一眼,猜想我应该多少了解了一点她的事,便老实说:“利益当前,社会现在就是这么个社会,她们不想争也得争,我没昏迷之前以为她们应该不会出现这种问题,昏迷之后才发现,是我自己不想相信,选择性地没看到。我如果不回魂,她们能争成个什么样?”

我对她说:“这您就纯粹给自己找不痛快,要争的话不管您是现在醒过来,还是永远醒不过来,她们照样会争,您有没有想过,您回魂了,至少还可以立遗嘱啊,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樊奶奶摇摇头,“这个问题很复杂,我不想参与这件事。”

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她不想参与就能不参与吗,她可是这件事的中心,都在围绕着她转,她生,或者她死,是截然不同的解决方式。

樊奶奶看着我,突然笑了一下,“高医生不会以为我回魂的心结是在这一处吧?”

难道不是在这一处吗?

樊奶奶面色突然放轻松了好多,不像提起孩子们争房产的时候那种凝重,她说:“这件事虽然也让我不想醒过去面对,但是让我享受现在状况的不是这件事。”

“那您是因为什么别的事?”

樊奶奶的眼神跳开我身上,望向白茫茫的虚空,良久,她温柔地笑起来,脸上像浮上了一层光,“跟你说说也好,这件事情我揣了六十几年,六十几年前,我还像你一样年纪的时候,爱上过一个男人……”

樊奶奶慢慢回忆,在那遥远而古老的时光里慢慢徜徉。我跟着她的故事,仿佛也跳进了她的人生当中。

我这样的年纪在当时那个社会已经是孩子妈的年纪,樊奶奶出生在一个殷实之家,读过几年女学,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嫁过人了,她没有当时孩子妈,她的第一个丈夫早早地就死了,让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女人一旦成为寡妇,就彻底地从一粒珍珠沦为了死鱼眼。

特别是她娘家家道中落,介绍她再嫁的那些对象的档次哗啦啦地往下掉。

那时候有个年纪比她小的年轻人与她很投缘。

年轻人名叫韩先勇,是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军人,媒人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都是根正苗红的年轻妹纸,她这个资产阶级家的小姐,又加上是个嫁过人的寡妇,怎么看都不是能配得上他的。

如果要娶她,光是个寡妇的身份就能让他被家中父母及亲戚朋友甚至军中的大部队口水淹死,何况在阶级立场格外分明的那个年代,和她结婚,她的出身足以毁掉他的整个前途。

当然,他们俩的关系并没有明朗到谈论婚嫁的地步,就是彼此有好感,但是谁也没捅破的那种。

本来就完全没有任何前途的一对关系,靠仅有的一点好感能维持多久呢,韩爷爷是个军人,本身有些沉默,话也不多,这种人推进一段关系的进展本来就慢。

樊奶奶比他心思灵巧,委婉地问了一下他的看法和态度,估计伤了心,迅速地择了个人另嫁了。

她没有跟我说当时如何委婉地询问,我想,大概就是“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这种假设类的问题,我从来不认为通过询问这种问题能判断一个人够不够爱你,但架不住一些傻女人信啊。

樊奶奶嫁人之后当了后妈,自己始终未能孕育出一儿半女,原来她病床前的三个姑娘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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