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死了吗?死的感觉就是这样?”
我感觉自己极速的下坠,跌入无底的深渊,一往无前的向着地狱而去。
我穿过熔岩,刺破黑暗的穹底,迷失在无尽的黑暗里。像宇宙一样亘古漫长无际的黑暗,连时间都无从感觉的黑暗。
“师姐。”我听到他在叫我——那个蜷缩在我家屋檐下的小男孩。
他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缓缓的向我伸出手,指尖轻触我的眉心,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从不懂得表达他的情感,所有的情绪都被那双赤色的眼眸所掩盖,我知道他从来没有从遇见我的那个冬天走出来,我和他,即便靠的再近,也相差两个季节。
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永远把爱尘封在心底。他明明知道我为了他可以违抗父母违抗所有不齿鄙夷的眼神违抗世界违抗神,但我却抵抗不了我付出的爱没有回音,我更抵抗不了,永恒的冬天。
有的时候,我会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那么爱他。
我们至今以师姐弟相称,他甚至不肯先开口给我一个爱的称谓。
“乾”!
“离”!
“震”!
“坤”!
“解玄清心咒!”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只感觉脑中“哄”的一声,清气上扬,浊气下沉,原本缠绕着我的无边黑暗层层崩塌,眼神顿时清明起来。
我没死!原来是幻术。只看了一眼,就中了他的幻术,都说狐妖是使幻术的鼻祖,果然厉害!我抬眼看向云深深,赫然发现他身上已经布满伤痕,血几乎浸透了他的道服!
在我中幻术的同时,现实中云深深和那只狐狸早已开撕!
云深深满身是伤,但鸠摩也没讨得便宜,他竟然已经被打的显出了原型!
那是一头如山岳一般大小的白狐,他有三只眼睛,眉间还竖着一只,那只眼睛是黑色的,三眼怒睁,形容极为狰狞,他的獠牙有东阳武士刀一般长短,满嘴鲜血横流,极为恐怖。
他用他锋利的爪不断刮云深深布下的大阵,起爪挥爪之间,尘土飞溅,合金的旗杆被他扫断后,像箭雨一样反飞向云深深,云深深不躲不闪双手翻飞变化咒印,口中激射出三昧真火,把旗箭烧的干干净净。
鸠摩如发狂一般撞十二都天门大阵,每撞一下,我都明显感觉到大地剧烈的颤抖从脚下传来,他用明晃晃的如镰刀般的钢爪抓向我们所在的祭坛,虽然被十二都天门大阵的屏障挡住,但看到明晃晃的爪牙忽然重重拍在我眼前,我依旧吓的心都快蹦出胸膛。
“轰!”一声巨响,他踩在光头布下的金罡阵上,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白狐发出痛苦的咆哮
“吼,孤王与尔等无冤无仇,却为何困孤所爱,恩将仇报!”
鸠摩暴怒的转过他硕大的兽头,张开血盆大口,往光头所在的祭坛咬去!
“啊!深深救我!”光头被鸠摩一口咬起,丢上半空。
“师叔!”云深深提剑飞跃,连念三个云托咒,飞身救援,但为时已晚。
“嘎吱”一声脆响,半空中的光头道士被鸠摩一口咬成两截,血雾在他嘴角喷薄,如恶之花绽放在夜空之中。
“啊~”我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愿看这残忍、恐怖的一幕,真的很难想象,他真的是那个从地狱里把我拉回来的鸠摩吗?他看上去那么深情,那么优雅,为什么他发起狂来会那么恐怖!他不是说过他不能杀人吗?
“哈哈哈。”我脑海中响起法图娜的声音,她咬牙切齿的对我道:“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