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勤和虞知仁却浑然不觉,只觉得来了个乖巧可爱的表妹,打心眼里高兴。
“瞧瞧,到底是定国公家的,一个个神仙似地,到让我们这些乡野里出来的自惭形秽了。”林夫人笑道。
“这几位就是你的俭儿、勤儿、仁儿么?”林夫人用手指点着几个虞家几位公子,问道。
“瞧嫂子说的话,一个个还是愣头青,亲事也没定下来,那里就神仙了?”虞夫人也是个会聊天的,一下就道出了关键信息。
“好男儿有志在四方,早定亲晚定亲都要得,只是要合适才行呢。”林夫人笑道。
“嫂子,若是你信得过我,就让嫣儿在我府上多住段时日,你不知道,我们家从宫里请了个女史来,专教这些姑娘琴棋书画,正好也让嫣儿跟着学一学。”虞夫人盘出来了嫂子的意思,主动开了口。
“哎哟哟,这怎么好意思……”
正说着,虞老爷就到了,打断了这二位夫人攀亲家的路。
又是一番寒暄之后,虞老爷设宴在正气堂内款待几位亲戚。
虞知善却有些着急——她的活儿还没完呢。
“去请老太太来。”虞夫人对身边的莲香低声道。
老太太平日里是不参与这些活动的,今日却破天荒答应了。
“你且去回你主子,说我一阵就到。”
莲香得令,就从我闻阁里快步离开了。
老太太整整衣服,勒上抹额,换上一串新念珠,这才准备出门。临出门前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得:“追月,那个壶里头药茶喝褪了味道,你端出去倒了,就泼在正气堂后头的正安堂里,药渣好养人。”
追月捧着茶壶去了。
“肖妈妈,我那只猫儿常在屋里闷着也不行,你将它领着,在东厨房逛一圈去,去讨些肉食来吃,没得跟着我老婆子天天吃素,眼睛也绿了。”
肖妈妈抱着猫去了。
家宴上,林夫人绝口不提女儿的事,只笑着说静儿看着是个乖爽的,不晓得有没有定下人家,若是没定下,这样的姑娘怕是要人人抢着呢,能不能给自己行个好儿,让自己儿子娶了去。
虞知静怕极了,生怕虞夫人嘴一滑就答应了去,将自己的后半生埋在江南那等攀不上富贵荣华的地方。
虞夫人却推说虞知静自己主意多,她也不好做主,还是看孩子自己怎么说。
宴席上长幼有序,其乐融融,看上去自有一派安逸祥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外头端着果盘与点心的丫鬟正向着正气堂后门走,忽听得一声凄凄惨惨的猫叫,叫声异常凄厉,几位丫鬟都住了脚,打了个冷战。
“哪个院子里养的猫儿?怎么这么没规没矩的?”一个叫执扇的丫鬟咕哝了一句。
“呀!别扑我!”一个叫文竹的丫鬟忽然踉跄一下,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的样子,踉跄一下,跌倒在地,手里的盘子应声而碎,里面的点心骨碌碌滚了一地。
“你撞到我了!”文竹撞倒了执扇,执扇又撞倒了蓝草,蓝草又撞了后面的……不过须臾,正气堂后门处已经一片狼藉,伴着丫鬟们哭天喊地之声,好不壮观。
虞夫人听了动静,让金雀去瞧瞧。
“金雀姐,千万别罚我们呀……”文竹哭道。
“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金雀也没那个生杀夺予的权力。
“就是我们走的好好的,忽然蹿上来一只猫,啊……金雀姐,你瞧,猫儿还在那里呢!”执扇指着正安堂门前的一道黑影。
“去,把负责这里的安妈妈和范妈妈找来,逮住那只猫儿再说!”金雀果断道。
“金雀姐……可是我们的点心……”文竹哭丧着脸道。
地上滚了一地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有些丫鬟身上沾了地上的泥水和点心渣,好不狼狈,金雀只等着抓住猫儿,让人好好处理处理猫儿的主人。
“金雀,这猫儿……怎么像是倚红小筑那头的……”范妈妈怀里按着一只猫,低声对金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