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呢？一时三刻菜传不上来，太太要恼……这是怎么回事！”正气堂里急匆匆跑出来一个莲香，见到这一地狼藉，惊呼出声。

“你瞧见的就是了，这猫儿乱扑撞了人，地上雪还没化干净，这几个丫头滑跌了，摔了盘子。”金雀一指范妈妈怀里的猫。

“范妈妈，你过来些，我瞧着这猫儿好像是……”

“倚红小筑那只，就是那只。”金雀压低声音道。

莲香皱了皱眉——这样的事她真的还从未遇到过。

“你们到底在……这……”又来了一个前来催人的王妈妈愣在原地。

“罢了罢了，赶紧收拾收拾，去厨房重新端点心来，你们几个衣裳脏了的就别进去了，碍着老爷太太客人的眼！”王妈妈是府上几十年的老人了，这样的事还是经历过一两遭的。

“吵吵嚷嚷的，怎么回事啊？”迎着一地奴才，老太太被追月搀着，一步步走来。

三姑娘大概是要遭殃了。莲香想。

“混账东西！你给我跪好！”还没过年，宗族祠堂就开了门，一个少女被身后的人推了个趔趄，摇晃了几下，终于跌倒在了地上。这少女不是虞知善是谁？身后凶神恶煞的老爷不是虞睿是谁？

“老爷，老爷，善儿年纪小，猫儿又不是被她看着的……老爷，冰天雪地的……冻坏了善儿怎么好……”虞夫人说到最后，话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刚在席上虞睿忍着没有发作，此时娘舅家人已经被安排住下，虞老爷的怒火也已经熊熊燃烧了将近两个时辰，现在正是火旺的时候，若是虞知善再敢顶嘴，估计要被火火烧死在这里。

“都是你惯着的，小小年纪顶撞祖母，我还在这里呢！你就敢对你祖母那样说话！不好好修习女德女容女诫，整日里撩猫惹狗像个什么样子！今天我的脸都给你丢完了！”虞睿气得全身发颤，想起来刚才林大人和林夫人看着一地狼藉异样的眼神，他就觉得受了天大的侮辱。

虞知善心里却在想，猫儿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到底是谁作的这个祟？

“取家法来！”虞老爷怒道。

听到“家法”二字，虞夫人心中一颤。

“老爷，求您了老爷，善儿年纪小，受不住这个，我替她受，养女不教母之过，我愿意为善儿领这一顿家法！”虞夫人紧紧抱住虞睿的胳膊，想替女儿求情。

“你还有脸替这个逆子求情？”虞睿一把推开夫人，将虞夫人推了个趔趄，若不是金雀扶着，差点就跌倒在地。

“你自己也看到了，她干了些什么好事，养只猫儿也能惹得家宅不宁，我都听内宅传遍了，说她苛待下人，为一点点小事就罚了人家一年月钱，一年！”虞睿厉声喝道。

“不是，老爷，不是这样的……善儿她是帮着我做事，那些事是我让她这么做的……那只猫儿已经不归她养了……”

“你给我住口！”虞睿对夫人大吼道。

结婚二十年，这是虞睿第一次对夫人发脾气。

“母亲，那就是我的猫儿，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那里。”虞知善跪在祖宗牌位前，冷得直打哆嗦，咬着牙说道。

四五六七月四个大丫头急的红了眼睛，但又不敢闯进来，只能站在门外一个劲儿跺脚，希望太太能够说动老爷，让老爷免了三小姐的家法。

“你，你这个逆子你还敢承认！谁？谁管着猫儿？不争气的丫鬟也是你房里出的，给我撵出去！撵出去！”虞老爷吼红了眼眶，接过小厮递来的一根戒尺，就要对虞知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