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雯说完,我不由得盯着她观察了起来。
通常情况下,人一旦丢了魂,从脸上就能看得出来,譬如眼黑、长痣、印堂发黑等,每一道魂,丢了以后表现出来的症状都不一样。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一脸犹豫的道,“那黑龙庙我之前没去过,今天去了一趟,发现跟梦到的一模一样……”
这就没得说了,她丢的肯定哪个是阴魂。
阴魂丢失后,多数情况下会给人托梦,让宿主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地点。至于阳魂,一旦丢失,轻则头晕目眩,重则一病不起,更有甚者,直接与世长辞。
可是我盯着她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三年不曾帮人捕魂补魂,我的眼光倒退到了这个地步?
我用力吸口香烟,然后把烟头扔出窗外,问她,“这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一个月前吧,玩完通灵之后。”秦雯也摇下车窗,把烟头扔了出去。
一个月,时间倒是不短,不过由此倒也可以看出,她丢的不是什么重要的阴魂,否则早不能像现在这样跟我说话了。
“没找人看过吗?”我歪着头问她。
秦雯叹了口气,道,“怎么没找过,可是没用。”
捕魂师和阴阳先生不一样,不是熟读《周易》就能掌握的,因此会捕魂的人,不多,大多数我都认识。
我问她,“你找的是哪一个?”
“就西门坪那个,还自称是你的师兄。好多人说他厉害,于是我就去找他。结果我身上的问题没有解决,他倒是疯了。医生说他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被吓疯的,为此我还赔了些医药费,你说我冤不冤?”秦雯的脸上挂满了郁闷。
我歪着头想了想,敢自称是我师兄的,也就吴云那货了,就算我师父死了,他那半仙的名头也不是谁都敢借的。
秦雯一脸希冀的看着我,眼中有小星星闪烁。
“我记得合租那会儿,延安政法委书记家的坟地都是你给看的,你应该比西门坪那个强吧?这样,只要你能解决我身上的问题,我给你一万。”
秦雯的这话,我就当没有听见,别过头朝窗外看去。
单论捕魂,吴云的本事不在我之下,连他都被吓疯了,我去了不是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并没有把这一万块放在眼里。
金盆洗手之前,我哪一次出手的报酬低过三十万?更何况连吴云都被吓疯了,就算为自己考虑,这事也不能插手。
秦雯推了下我,见实在躲不过去了,我只好推脱道,“我已经金盆洗手,这事,你还是找别人吧。”
秦雯盯着我,再次报价,“一万五。”
“这真不是钱的事。”我依旧摇头。
这活儿我真不想接,更何况,我跟秦雯也有几年没见了,谁知道她是不是想害我。
“两万。”
“你听我说,这……”
“五万!”
我沉默了。
对以前的我来说,五万压根儿就不算什么。
三年前,也就是我十八岁那会儿,我的存款有三百多万。后来被人暗算,沾上了脏东西,于是用这些钱买了房子。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开出租车。省吃俭用三年,也不过攒下十五万而已。要是父母安好,别说五万,就是五十万我也不稀罕。但是我妈生病,多这五万,就会多一分治好的希望。
我思考良久,终于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五万,成交!”
秦雯麻利的用微信转给我两万五,至于剩下的钱,解决问题后再给。
我看着手机上的收款信息,再看看一脸轻松的秦雯,心中生出一丝狐疑:难道她不怕我把她给骗了?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她为什么着急促成这笔交易了。
她朝外面看了看,然后摇上车窗,背靠着车门,把衬衣上扣子解开。
两只洁白的大白兔映入我的眼帘,没穿罩罩,只贴着一个白色胸贴。
当然,这并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她的胸前,有一个黑色的印记。印记只有硬币大小,散发着浓重的怨气,像极了传闻中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