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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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疑惑地打开了这本日记,看得出来,这日记应该有些年头了,记录得事情很怪异。

以下为日记内容:

我自小家境殷实,在家乡都是数得上号的大家族,然而爷爷那一辈的时候,家里几乎是村子里最穷的一户,就连奶奶也是卖了家里的两亩地和一头牛买来的。

爷爷二十岁那年,村里大旱,闹饥荒,很多人都出门讨饭,饿死冻死的大有人在。

日子越发艰难,爷爷也动了心思,想和奶奶一起出去讨饭,只是苦于家中还有两个孩子。

这时候奶奶给爷爷出了个注意。

“我家先人原本是出家的和尚,后来还俗,当年先祖还在寺庙的时候曾经得到了一种佛香的配方,听先祖说,若是制成此香,日夜焚香祭拜,便可以得到神佛的护佑。”

爷爷有些犹豫,但那时候的人迷信的很,他看奶奶煞有其事,便相信了,那佛香的配方虽然繁多,却都是些寻常的东西,并不名贵,只是有些古怪,什么黄鼠狼的眼珠,青竹蛇的蛇胆,盘根老树的枯藤……

然而这些还不是最古怪的,其中最关键的一味居然是焚香者的皮脂熬成的油,好在奶奶那先祖留下了取皮脂的法子,虽然会受些皮肉之苦,却不会伤及性命。

再后来,爷爷费尽了心力终于将材料收集齐全,甚至忍痛从身上刮下了皮脂,熬成了油,按着奶奶给的方子,终于制成了一种线香。

就这样,爷爷从村里破旧的庙里取来的香炉,在家中日夜焚烧祭拜,那种香很特别,味道有些刺鼻,并不好闻,但是久而久之,却让人有些痴迷那种味道。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种香火真的具有神力,可以接引神佛,大旱很快就过去了,出去要饭逃荒的村民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爷爷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一年的时间居然盖了三间大瓦房,这在那时候算得上是大户了。

人啊,就是如此,从贫到富,自然会惹人眼红,渐渐,村里的闲话也多了起来。

有人说我们家的祖坟占了村址龙穴,村里遭了大灾,把龙穴的源头冲开了,也有人说,灾荒的时候,爷爷供了旱魃,也就是所谓的旱神,盗了村民的阳寿,因此才获得了富贵。

可无论外面的闲言闲语怎么传,爷爷也不做任何辩解,时间久了,那些议论也就淡了,可就在这时候,终于还是出了岔子。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爷爷发现,他供奉的那佛香烧得越来越快,起初每日早晚供奉一株,每次做的佛香几乎可以够一个月的用度。

但到了后来,每天早中晚各供奉一株线香都还不够,往往半夜里,爷爷还要起来续香,奶奶说这香火一旦点上就不能断,断了香火就等于断了与神佛的联系,再也不会受到庇佑。

可要知道,制作这佛香虽然并不繁复,却需要用到爷爷的皮脂,一开始还好,每个月只取一次,在肚皮上划开口子,用特殊的漏斗接着,这漏斗也是奶奶祖上传下的,听说叫做人斗,人就像油口袋一样,滴着油脂,每次二两,可以够一个月的用度。

但到了后来,每半个月爷爷就要取一次皮脂,并且这个时间还在不断缩短,时间久了,就算是在年轻的身体也吃不消这样的索取啊,简直就像牲口一样。

于是爷爷找了奶奶做出了决定。

“我们的日子现在也越来越好了,知足常乐,即便今后没有神佛的护佑至少也是吃穿不愁了,不如就将那香案撤了吧。”

奶奶当初有些犹豫,因为她祖上千叮万嘱,这香火一旦点上,就不能断了,否则容易招来不详,可爷爷毕竟是他丈夫,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弱,这样下去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于是奶奶便同意了。

爷爷将家中的香案撤了,再也不焚香祭拜。

可是谁知道,三天后,爷爷死了。

当时这在村子里引起了轰动,因为爷爷的死状极为特别,一夜的功夫,皮肤就像冬天的树皮一样,轻轻一碰,就有皮屑纷纷落下,后背上布满了尸斑,哪里像刚死的样子,那时候火葬还未普及,但村里人认为这是不吉之兆,所以坚持要将爷爷火化,奶奶没法子只得同意。

这一火化出事了,爷爷身子居然是空的,骨头也变得焦黑,就像火烧过的一样,到了最后就剩下一堆黑色灰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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