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贾迷糊已经燃上三支香,插在了装有土的碗里,然后从符纸中出中抽出三张紫色的纸,在桌子上铺好。
他先闭目静心,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双眼,眼睛透露出威严的目光。他端起那碗清水,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朝东方喷了一下,然后大声喊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引魂归乡,急急如律令。”
做完这一动作,他捻起笔,蘸了碗中的鸡血,深吸一口气,手起笔落,以血为墨,开始在那紫色的纸符上龙蛇游走,他一边画符,一边嘴里念道:“赫赫阴阳,日挂宆广,敕收此符,引魂其上……”
等他的口中咒语念完,手上的笔也刚好写完最后一笔,三道紫色的符才画完了。
然后他一手拿着一张符纸,一手拿着蘸了鸡血的毛笔走到我和那头牛的前面,把符纸贴到了牛的额头中间,并用毛笔分别在牛的两个眼皮上各画了一道。
说来也奇怪,刚才还烦躁不安的母牛被贴了符纸之后,竟然安静了不少。
这时,贾迷糊对我说:“闭上眼睛!”
我一愣神,赶紧闭上了眼,他用蘸有鸡血的毛笔在我的左眼上也点了一下,右眼却没有管。
我心中困惑,却又不敢问,却听到贾迷糊对村长说:“你们把那女娃搭到牛背上。”
现在的夏雪嫣虽然断了气,但身体却还柔软,她被放在牛背上,四肢朝地,像一袋粮食搭在了牛身上。
这时,贾迷糊对我说:“牵着这头牛,围着这个桌子,逆时针转圈,不要停,也不要回头……”
我于是拉起牛缰绳,像平时用牛拉石磙子碾麦子一样,围着桌子转起圈来。
转着,转着,我听到后面牛背上的夏雪嫣,开始有了动静,她的嘴里开始发出轻轻地干呕声。
“她活来了?”
这个动静让我吓了一跳,又充满惊喜,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想回头看一眼。
“不要停下来,快点走!”
这时,贾迷糊大声对我喊道,让我又赶紧集中精力,拉着牛快步转起圈来。
随着我的脚步加快,牛背上夏雪嫣的呕吐声也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她像是一个酒精中毒的女人似的,干呕之声仿佛要把胆汁吐出来了。
直到这时,贾迷糊才让我停了下来,我已经转的有些头晕目炫。
等清醒过来,打量着四周,才发现在我们刚才转过的大圈上,三三两两地落着一些土,形状拼成了一个诡异的圆,我都不敢相信这么多土都是夏雪嫣吐出来的。
贾迷糊把夏雪嫣从牛背上抱下来,放到那张凉席上,我刚才还以为她已经活过来了呢,现在才看到她依然是双目紧闭,脸色发青,没有什么起色。
贾迷糊把牛头上那张符揭下了,让我把牛牵出去,还给它的主人。然后又将那张符纸烧了,把那碗清水用这个符纸的纸灰和剩下的鸡血混合,然后将碗中混合好的液体,边念咒,边洒到那圈土上。
他又从桌子取了第二张符纸,贴到了凉席上的夏雪嫣的额头上。
做完这些,他对周围看热闹的人说:“大家都回去吧,今天晚上,大家一定要关紧门窗,搭好门栓,无论听到什么样的动静都不要出来!”
然后他对夏老爷说:“夏老爷,如果今晚我能将你孙女救回来,还望您能和周先生遵守诺言,不要失了信,折了阳寿。”
接着他又对周先生说:“周先生,还麻烦您今天晚上,守着村口,不要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进了村子。”
嘱咐完这一切,他又叫住了我:“丁洋,今天晚上你留在这里,我需要你的帮忙。”
大家听完贾迷糊的话,都三三两两地回去了,最后空旷的地方只剩下我和贾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