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丧队伍走着,出了村子进了山。
气氛很是沉默,我闷不做声的扛着棺材,前面李金枝也不再哭了,送丧的队伍一个个静若寒蝉,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几十个人安静的仿佛能听见心跳。
静的令人心悸。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是这诡异气氛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六月天,正是闷热的时候,烈日当空,我扛着棺材却一身冷汗。
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重起来,仿佛置身冰窖一般。
本应二三十度的温度,我感受不到一丝炎热,甚至感觉不到温暖,就像赤身裸体走在严冬寒风中一样。
冷的刺骨。
我愈发的感觉冰冷,浑身颤抖,手脚都僵硬起来。
现在走的山路,正是上坡,我明明抬不动了,却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仍然一步步往前走着。
眼皮在打架,好像随时都会昏睡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肩上的棺材愈发沉重起来,就好像背着一座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
精神越发的萎靡,身体也不受控制,仿佛体力已经流失,我想开口让村民放下长凳停棺歇脚,却只是张了张嘴,无法发出声音。
不对劲!
太邪门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转过头,看向身后。
却看到一行几十人,每个人都面色苍白,眼神呆滞,铁青的脸上仿佛带着一层寒霜,有些人口水都流了出来,自己却浑然不知,如同木偶一般继续往前走着。
就好像……一群死人。
就像一群没有意识的尸体,被控制着行走,姿势僵硬。
看到这一幕,我感觉更冷了。
从头凉到脚的刺骨之寒。
无形的恐惧弥漫我的心头。
这棺材,绝对有问题!
如果说之前棺材落地和出血还能解释为灵堂的两个纸人摆放错误引起了赵刚的不满,那现在的情况该怎么说?
这特么该怎么解释?!
我真是想骂人了,这棺材太邪门了。
我猛地咬了一下舌头,瞬间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寒冷的感觉一扫而空。
然而身边的人仍然处于那诡异的状态。
我咽了一口唾沫,冲着村长喊道:“范叔!”
村长就像没听见一样,流着哈喇子,自顾自的往前走着,眼神空洞。
我转过头对着另一边喊道:“元子叔,元子叔!”
元子叔也置若罔闻,就像村长一样,就像送丧队伍每个人一样。
突然,我踩到了一颗石头,脚下一崴,身形向旁边倒去。
倒下的瞬间,我猛地向一侧打滚。
我可不想被棺材压到!
嘭!
棺材掉在地上,可是其他人就像没看见似的,抬棺八仙的其他七个人,仍然兀自保持着扛着龙架的姿势,跟着队伍往前走。
每个人都无视了棺材,抬棺人一只手还放在肩上——就好像肩上有龙架似的。
我浑身颤抖,坐在地上,看着送丧队伍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我的视野。
我脑中一片空白,现在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我旁边的棺材突然发出异响……
“死了……杀了他……我恨呐……怨……仇……”
那声音,冰冷如寒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