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盛元六年,夏至。
当朝皇帝周文帝昏庸只顾作乐夜夜笙歌狗官当道民不聊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抵就是如今世道吧。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陆六月四下看了两眼确认没人后叹了口气,蒙上黑布翻过知府府邸的围墙。
许是那狗官坏事做多了连围墙都比别人家的高,陆六月暗叹还好姐姐我身轻如燕,脚尖点了下地三两下就过去了。
落地后陆六月拍了拍手。
感叹江湖不容易啊,要想轻功好还得靠减肥。
知府原没有这么大,自从姓胡的狗官上任后硬生生占用民脂民膏又扩建了一倍之大。一个小小的知府都如此猖狂,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过得如何凄惨。
狗官养了很多侍卫轮流巡逻,陆六月借着夜色躲在了假山后,然后瞧准一个拿着食盒路过的丫鬟发了点力在她后脑勺一击,再扒了小丫鬟的衣服换上。
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食盒提了起来。
原本这一切都跟话本上说的发展一模一样。
直到一个看起来年岁比较大的姑姑捏着陆六月的耳朵说:“怎么去个厨房也这么久?你们这群狗奴才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
陆六月当时愣住了,心想她这张脸跟那丫鬟的不一样吧。
陆六月抬头仔细看了眼这位姑姑,发现她一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她才知道她这运气也真他妈好遇上了个深度近视.......
陆六月不敢开口,虽然人家是近视但起码人家不是聋子啊。
姑姑见陆六月一直低着头,便开了口说道:“还杵着这做什么,小少爷的书可送去了?”
陆六月身形微愣,知府有个小少爷她是知道的,可究竟是要送什么书她怎么会知道?
陆六月正准备糊弄过去,姑姑却先一步开口道:“你们这些泥腿子,平时不想着好好干活,净学会偷懒了。”
说着就往陆六月手臂上抽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可见力道不小。
白白挨了一巴掌的陆六月一脸懵逼的看着姑姑,只见姑姑叹了口气,“罢了,快去书房取了《诗经》给小少爷送去,莫再磨蹭,小少爷要是怪罪下来姑姑可护不了你。”
陆六月只能顺着她的话欠了个身,“奴婢这就去。”
《诗经》好找,就搁在书桌上,陆六月只想着把这送去了好了事,并未多看,直到把书递给小少爷的时候,一张美女图从中落了下来,陆六月两个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好在习武的人眼疾手快,陆六月快速把落下来的美女图捞过放在自己身后。
小少爷执灯夜读,两只眼早已困得眯成了一条线,“刚才是不是有什么掉了?”
陆六月忙微笑摇头,天知道她现在笑得有多勉强,“回少爷,并未有东西掉落。”
小少爷也未多想,只当自己眼花了,拿了书便摆摆手让陆六月退下了。
陆六月松了口气,心里大骂知府这些斯文败类,嘴上念的是之乎者也,眼里偷偷看的居然是美女出浴图!
陆六月暗叹着今夜运势不行,正想着早些偷了银两便走,可那姑姑就想天生要克他的,她才刚迈出两步,就听见姑姑在后头唤她的声音。
陆六月:“……”
“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还愣在那做什么!”见陆六月不应声,姑姑提了声音又叫了一句。
陆六月自认倒霉的转身,伏低了身子,“姑姑有何吩咐。”
姑姑瞪了她一眼,道:“还不快把药送去给六皇子。”
这下陆六月是真愣住了。
六皇子,他怎么会在这?
姑姑一直催着陆六月进去,陆六月只好暂时放下脑子里的各种想法走到门前,见姑姑已经走了才开了口说:“六皇子,奴婢给您送药来了。”
七年前陆六月与他几乎朝夕相处没自称过一句奴婢,如今本该各自安好却莫名其妙当了一回他的丫鬟。
陆六月听到里面咳了两声,“进来吧。”
淡淡的声音,像池里涌出的清泉,比他小时声音磁性了很多。
陆六月轻轻推开门进去,心里是有点紧张的,毕竟七年没见过面了。
陆六月看见他端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卷《史闻记》,未束发,垂丝落在双肩,他已长成温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