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想到陆六月会这么做,而且身手如此之快,吓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瘦高伙夫脖子已经流出些许红色的血液,鲜艳得夺目,“没,没谁。”
陆六月语气倒是随意,如果不是手还掌握着他人的性命,恐怕真要让人以为她是一个客气人,“我耐心有限,我数三下,如果三秒后你们还没想起是谁,那这辈子也不用想了。”
他们恐怕谁都没想过会有一天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戳着喉咙,瘦高小厮也就是打打嘴炮,其实胆细得更针似的。
陆六月:“三。”
“我说!我说!”陆六月连二都还没开口,他就认了输,陆六月对他这怂逼的性格也是服气的。
“是巡抚大人。”瘦高伙夫说道。
陆六月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巡抚”,她从皇宫离开以后就被师傅捡了回去,在山上一住就是住了七年,如今下来还真不知道这巡抚是个什么鬼。
“他怎么说的?”陆六月继续问道。
“那日我也是无意中听见巡抚大人跟我家大人说,如果......”瘦高伙夫对上了陆六月瞬间变得冰冷的眼神,他很确定那一刻她眼里有杀意,瘦高伙夫嘴唇颤了颤,哆嗦道,“他说找机会干掉六皇子,要,要做得干净。”
陆六月手背青筋绷紧,瘦高伙夫脖颈的血液还在往外流,她闭上了眼,周作尘轻轻笑着对她说“十月,你过来”的模样仍印在她的眼前,陆六月终究还是松了手。
瓦片直接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瘦高伙夫坐在了地上,胸口一起一伏,脸上全是冷汗,那一刻他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陆六月睁开了眼,眼里仍有冷意,“下次谁再敢欺负殿下,我自来拿他狗命。”
其中一个伙夫立马会意,向其他几个人招招手,“快给殿下准备午膳。”
几个伙夫心惊胆战的准备好了午膳,陆六月看了眼桌上精致的吃食才点了头,伙夫们松了口气,把菜肴小心翼翼的装进了食盒,足足装满了两个食盒,才成功把这位大神送走。
等陆六月走后,伙夫们抹了把脸上的汗,“今日这事要不要告诉知府大人?”
说话的伙夫被其他几个狠狠瞪了一样,“说什么?说我们克扣粮食还是说我们几个都打不过人家一个人?”
伙夫:“......”
另一边的陆六月正提着两个食盒大摇大摆的往南苑走,脑子里还在想伙夫口中的“巡抚大人”,这些有头无尾的事件在她脑海中串联不起来,让陆六月烦躁的皱了皱眉。
说到底,她连周作尘为何沦落至此都不晓得。
周作尘又是否还记得曾经那个她......陆六月想到这又觉得好笑,她陆六月在这世上是已经死了的人,又有谁会记着一个死人。
陆六月前脚刚踏进南苑,一直趴在窗边上长书就立马窜了出来,“张三!”
陆六月抬眼看他,心里顿时有些感动,长书这人虽然平时嘴碎了点,可还是会关心人的,心里这么想着,陆六月说话声音也温柔了些,“放心,我没事。”
长书向她伸出了手,“一两银子。”
陆六月一愣,“什么?”
长书板着一张脸道:“桌子一张一两银。”
陆六月:“......”
陆六月现在只想连长书一起劈了。
“张三,你过来。”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温润的男声,陆六月知那是周作尘的声音。
“是,殿下。”陆六月把两个食盒往长书怀里一扔,两个食盒都装得慢慢的,分量不轻,长书差点没接稳。
陆六月往屋内走去,身后的长书还在囔囔着“张三,这是什么啊!”,而她眼前一扇门内就是曾经那个笑着对他说“十月,你过来”的温润少年。
只是其中已蹉跎了七年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