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白骨？”我一愣神，有些没听懂。

“什么意思？”

老板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旋即道。

“那便是肉蟠的幼苗，不过已经枯死，但那瞎子却说即便枯死依旧是当世奇珍，仍有种活的法子，并且他将那法子留了下来。”

“什么法子？”我问道。

“你听过树人吗？”

老板反问了一句，我心头咯噔一下，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

所谓树人乃是极为古老的巫术，最早出现在商周时期。

施术者将植物的种子以秘法炼制，打入奴隶的体内，那种子会在其体内生根发芽，根系扎入五脏六腑，乃至骨髓，不断吸收人体养分。

当宿主被彻底吸干，身体就如同干瘪的驱壳，植物彻底长成，就会破壳而出。

这便是树人的来历，纯粹以人体为养料，用来栽培一些奇花异草，古木仙苗。

不过这种巫术太过残忍，即便在当时也很少有人祭炼，到了先汉，更是被视为方外巫蛊之术，几乎绝迹。

“你不会告诉我，这株肉蟠是用树人栽种出来的吧？”我心里有些发虚，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如果是真的，意味着，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老板摇了摇头：“有些像，不过没那么残忍，所谓树人，已经失传，那瞎子也不会，不过却琢磨出了一些门道。”

“据传肉蟠诞于仙山，天生地养，日精月华，可人间污秽，多红尘之气，故而不能长久存活，除非……”

“除非什么？”

“天生地养，日精月华……这东西人间也有，处处可见。”

我面色一颤，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人！？”

“不错！”老板眼睛亮了起来，透着一丝疯狂：“说到天生地养，日精月华，还有什么比得上万物灵长？所以那瞎子留下了一个方子，叫做五灵道，以人的血，皮，肉，骨，髓依次为引，便能将那肉蟠养活。”

“太残忍了。”我脸皮都不禁抖了起来，突然有些想要作呕。

“起初外公觉得那是个疯子，并没有理睬，不过那截白骨却被留下下来，再后来，村里遭了大旱，闹饥荒，许多人都外出逃荒要饭，外公年岁大了，腿脚早已不利索，老娘也根本不管我们爷俩的死活。”老板的眼中噙着一抹忧伤。

“那天半夜我饿醒了，就听到一阵阵动静，就像磨刀一样的声音，我循着声音走到了后院，月光下，那株肉蟠仿佛活了一般，莹白的身子变得翠绿雨滴，那妖异的纹路仿佛有着魔力让人着迷，阵阵肉香能够勾起人最原始的欲望。”

“不过，在那旁边，外公半边身子只剩下骨架，沾着残存的血肉，看着我，嘴上挂着笑，就像野猫一样吊着，死死地看着我。”

“他……”我有些骇然，这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人能将自己活剐了？

“外公没死，只不过轮回转世，成了这株肉蟠，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孩子，这么多年，一直跟我相依为命。”老板的语气变得柔和，可是在我听来却越发的诡异，他的脑子似乎有些不正常了。

不过话说回来，换做任何人在童年经历过这些之后，只怕也很难正常。

“可如今他出了问题，我希望你能帮我。”老板哀求道。

我深深看了那株肉蟠一样，只觉得无比妖邪，显然这东西已经不是我知道的那玩意了，变化太深了，现在这东西应该叫做肉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