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曲南泠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声对自己说:“曲南泠,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既然来到了这里,你就要习惯。以后做事也要更加警惕才是。”
到了家门口,曲南泠打算请寿公公进屋坐一下,寿公公婉拒了,和曲南泠道别后便立马走了。
“泠儿,你回来了!”曲夫人见到曲南泠,连忙走上前来,将曲南泠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嘴里直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曲南泠莞尔一笑,扶着曲夫人,道:“母亲,您放心吧,女儿没事,陛下还赏了很多东西下来。”
至于她在宫里被人算计的事情,就不用告诉曲夫人了。
曲夫人果然见管家将很多东西往家里搬,这才露出笑容来,“陛下没有责怪你?”
虽然夏侯明昊羞辱人在前,但是人家到底是皇子,是皇帝的亲儿子,曲夫人唯恐陛下会责罚曲南泠。
曲南泠摇了摇头,笑道:“陛下是明君,此事本就是夏侯明昊有错在先,陛下怎么会责怪我呢?陛下还夸我曲家忠义呢。”
这么一说,曲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那这么说,陛下不怪你父亲战败了?”
“陛下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的战败算不了什么,他相信父亲最后一定能取得胜利的。”
“那太好了,那太好了。”曲夫人手指攥得紧紧的,激动不已,口里念叨着:“陛下真是明理的人啊。”
曲南泠眉头微皱,从今日来看,皇帝倒还算是个宽厚明理之人,对父亲曲易倒也算是信任,但是有句话叫做伴君如伴虎。一次战败,皇帝不会计较,还会出言安慰,如果这次结果曲易最终还是败了,只怕皇帝再仁慈也会发作了曲易吧,到时候曲家的日子恐怕就难过了。
但是曲易人在边关作战,京城离边关相去甚远,她一时半会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她该怎么办呢?
“泠儿,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曲夫人问道,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为何女儿好像更加的忧愁了?难不成还在为瑞王殿下的事情难过?
曲南泠的目光落在曲夫人隆起的腹部上,心下不忍,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来,“没什么,母亲。”
曲夫人见她面有疲态,想着许是累了,连忙说道:“泠儿,折腾了一天了,你也累了,快回房休息吧,含露、含珠,快扶着小姐回屋休息,小心伺候着。”
含露和含珠是曲南泠的贴身丫鬟,自小伺候她的,曲将军和曲夫人最是心疼这个病弱的长女,因而她的丫鬟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含露沉稳,含珠活泼,既能好好伺候曲南泠,又能陪着她说笑解闷。
回到房间,曲南泠也着实累了,躺在床上,闭着眼,将原主所有的记忆都一一捋了一遍……
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月色透过窗棂,洒落在地,似轻纱般柔美。
“大小姐,您醒了?”含露和含珠闻声,连忙走进来,一个掌灯,一个伺候曲南泠起身。
曲南泠揉了揉眼角处的太阳穴,意识逐渐清醒,问道:“什么时候了?”
含露答道:“已经戍时三刻了,奴婢看您正睡着,就没有叫您起来用晚膳,只叫小厨房炖了莲子羹,小姐现在可要用?”
曲南泠点了点头,笑道:“端来吧。”含露一向做事妥帖,她身体本就虚,睡得昏昏沉沉才起来,也用不下什么油腻之物,用些莲子羹的确合宜。
“母亲可曾歇下了?”曲南泠问道。
含珠笑着答道:“夫人身子重,早早地就安歇了。夫人睡前,还命宋嬷嬷来看望过大小姐呢。”
曲南泠轻叹道:“母亲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了,却还要为我担忧,我这个做女儿的实在不孝。”
经历过这些事情,曲夫人真诚毫不保留的母爱的确感动了她,让她也真心实意的将曲夫人从心底当做自己的母亲。如今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忧虑,曲南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小姐,您别这么想,这也不能怪您,都是那个瑞王,太过分了,当初眼巴巴地求娶咱们曲家的小姐,现在却……”含珠劝道,“小姐,您别担心,奴婢听说昭王妃已经派人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