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贯?”
宁青云不可思议的喃喃着。
他知道,只要面前这个年轻人,拿出这么笔钱的话,县令肯定会屁颠屁颠的把自己给砍了。
甚至,即便县令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不接受陈锐的贿赂,可是,一万贯啊,就是拿到长安城里,收买一个更大的官,也不是不可能,再不济,这么大一笔银子的赏钱,足够招募无数的杀手亡命徒来杀他了!
所以,现在他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如陈锐如说的,拿着二十贯,立马滚蛋!
“陈公子客气了,您放心好了,以后,在蓝田县绝对不会有人敢来找您的麻烦。”
宁青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接过了陈锐手里的那块价值二十贯的金饼,转身,铁青着脸带着一众的差役滚蛋了。
“好了,大家继续。”
陈锐挥手,对着周遭的一众人说。
李二却是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思索着,而一旁的秦琼,则是低声道。
“陛下,要不要派人到蓝田县,把那个县令,还有宁青云给逮捕归案?”
“此事不急,回城再说。”
李二说道,刚刚的那一幕,让他有些震憾。
扪心自问,李二是知道当今朝堂是有腐败存在的,可是,他没有想到,腐败,竟然如此深厚,刚刚,从那主簿的脸色,他可以看出,后者,很是忌惮。
陈锐拿着那一万贯,想必,真的如他所言那般,可以收买无数县令,甚至,收买长安城里职位更高的官吏,来为其办事。
“陈锐,你为何这笃定,那宁青云会害怕?大唐的官吏,虽然不至于个个清正廉洁,可也不至于,个个都是那种贪财之人啊。”
“老黄,没看出来啊。”
陈锐看着老黄,有些震惊。
“没看出来什么?”
李二眉头一挑问道。
“没看出来,你挺大个人了,还这么的白莲花,竟然不晓得,这世间的官吏,十有九贪,剩下的一个,是没机会贪。”
陈锐呵呵笑着说道,把李二气的是脸色青紫。
秦琼在一边有些尴尬,他想说,我好像就是那个没有机会的……
“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可能会如此严重?若是真的如此,我大唐岂不是要完蛋了?”
李二问道。
“不至于。”
陈锐摇头,他是来自于后世的,对于腐败这个问题,是深有感触的。
“太史公他老人家有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千里做官只为财,如果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不是为了钱,哪个愿意当官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老黄,你啊,还是太嫩。”
说着,陈锐便是老气横秋的,拍了拍李二的肩膀。
后者则是陷入了沉默当中。
夜幕降临。
陈锐此时,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白天的事情,他直到现在,仍是历历在目,他的性格,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宁青云竟然敢到他这来招惹他。
就别怪陈锐不客气了!
蓝田县城并不大,城墙也不是太高。
陈锐戴着从系统里抽奖得来的夜视仪,轻松的攀爬过了城墙,进入到了城里,然后,直奔宁青云的家,在宁青云一行人离开的时候,陈锐就已经悄悄的命一个流民里比较机灵的少年,一路跟踪。
他家里在哪,陈锐是门清。
现在,就是陈锐报复的时候了!
宁青云是县里的主薄,在蓝田也算是一号人物,不过今天,他的心情着实不好,正在家里喝着闷酒呢。
烛光下,宁青云正在那骂骂咧咧。
“你有钱了不起?只要你还在这蓝田县,劳资就有的是招收拾你,甭管你多有钱,早晚,早晚我都会让你知道,在这蓝田县,我宁青云,就是神,得罪谁你都不能得罪我宁青云!”
宁青云在酒劲下,大骂不休呢,突然间,他的身后,传出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看来,我今天还真的是来对了。”
陈锐的手里,拿着一把精钢制造的手弩,瞄准了后者的后背,冷笑道。
“是你?”
宁青云听到身后传出的声音后,瞬间是脸色骤然一变。
等到他满脸惊恐的转过身后,咻的一声,弩箭破空声传到了他的耳边,一支锋利的三棱金属弩箭,从他的后心处没入,旋即,便刺穿他的躯干,自前胸处飞出,伴随着砰的一声,弩箭余势未减的钉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不自量力。”
陈锐不屑的望着宁青云,正当他准备将桌子上的金属弩箭给拔下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丽竞门办事,闲杂人等回避。”
伴随着一声声的大呼小叫,宁青云的家里,乱做一团,而陈锐,也是眉头一锁,诧异之余,连忙的翻身上了房梁。
下一刻,伴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队身着黑衣的精悍卫士闯了进来,一进来,所有人便让面前的一幕给惊住了。
其中一人连忙上前,用手试了一下手者的鼻息。
“尸体是热的,才刚死不久,快去封锁城门,不能让凶手跑了。”
“是。”
……
立政殿。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
“陛下,出事了。”
李二正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批阅着奏折呢。
突然传出的声音让他右手一颤,毛笔上的墨汁随着颤动,挥洒出来,将奏折上染上了一大片的墨迹。
“出什么事了?”
李二放下笔,对着黑暗里,那个身影问道。
“回禀陛下,臣派去蓝田县的人传回消息,那个宁青云,被弩箭射杀,死于非命。”
“什么?”
李二脸色顿时一变。
“这个宁青云,平时可有得罪什么人?”
“是得罪了不少的百姓,在蓝田县里,民愤也是极大,可是,杀死他的,绝非是一般百姓。”
黑衣人上前两步,手里捧着一枝已经擦拭干净的弩箭。
“这是凶手使用的弩箭,制作精良,由精钢制作,箭头锋利异常,且打造的极为精准,三个刃面,标准如一,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一地步的匠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