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长公主向锦玉,外通敌国,证据确凿,论罪当诛。念其昔日维护朝纲、挞伐有功,即日起剥除封号。婚后罚往封地,无诏永世不得出!”
朝堂之上,司礼太监那尖锐的嗓音就像是针一般,穿进了向锦玉的耳朵里。
她眉眼飞扬带着些许英气,下唇略比上唇厚却是玫瑰似的花瓣唇,美得惊人。
长发犹如上乘的缎子披落在黑曜石地板上,穿一身素白囚服,整个人却像是出鞘的利剑,锐不可当。
“皇姐,别怨朕。”
上头的年轻皇帝脸上还带着少年的青涩,语气却别有深意。
向锦玉抬起头,不屑地勾起嘴角,“我不会,但她不一定。”
她,就是已经在大牢里被一柄寒魄刀刺中胸口死去的原主。
满朝人皆不知,那个呼风唤雨、杀人不眨眼的安国长公主已经换了灵魂。
现在这具躯壳里的人,是二十一世纪的雇佣兵头子,向锦玉。
被一队人马看押着离开皇宫,向锦玉抬手遮住头上的阳光,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浮现起复杂来。
她因为卷入国际战争而身亡,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月。
这三个月,都是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度过的。
原主乃是和皇帝一母同胞的长公主,为了能稳住年幼登基的弟弟的地位,她一介女身在内把持朝政,在外领兵打仗,结果却落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
若非顾忌外敌闻讯异动,原主恐怕早已被斩头。
向锦玉忍不住为原主感到惋惜,原主以为的对弟弟好,在弟弟看来却是想要夺权。
“罢了,以后我替你活吧。”
正要登上马车,就听见一阵轻柔的笑声,“安国……啊不对,长公主殿下现已被剥夺封号,参见长公主殿下。”
说是参见,这少女由侍女扶着,却无一点敬意。
向锦玉转过身,身边的侍卫一下子紧张起来,谁知她却只是平静地打量这个身穿浅粉色裙装的女子,脑海里浮现起名字的同时,厌恶感袭来。
她微微皱起眉头,威严骤然溢出,“你虽是舒怡郡主之女,却无封号,见本公主为何不跪?”
赵蝶面上的错愕一闪而过,想要反驳却找不出理由来。
向锦玉被关押地牢以来将近一载,以至于她的死对头们都忘了,曾经的长公主是多么的人见人怂。
“本宫虽然被剥夺了封号,却还是长公主之尊,怎么?莫非你看不起本宫这皇室中人?”
眼看一顶大帽子扣上来,赵蝶神色骤变,连忙半蹲下行礼,不情不愿地憋出一句参见长公主。
向锦玉却不会这般好糊弄,睨着她的膝盖,“看来舒怡郡主的家教有待提升。”
这宫门口人来人往,随意一件小事都会三人成虎。
赵蝶朝她投去羞愤的目光,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见她没动,向锦玉负手抬眸,“本宫让你跪下!”
声音夹杂着浑厚的内力,赵蝶只觉得好似一道雷劈来,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身边的几个侍卫同样摇摇欲坠,不禁战战兢兢,这就是皇室最有练功天赋的长公主殿下,如斯恐怖。
向锦玉居高临下的俯视赵蝶,“你来所谓何事?”
赵蝶跪得膝盖疼,憋着眼泪水回道:“母亲让……臣女来告知长公主殿下,奉旨,明日辰时一刻,将会上门为长公主殿下说亲。”
原本赵蝶打着来奚落向锦玉的算盘,谁知道却丢了个大脸,不禁愤恨——这女人仍然如此嚣张跋扈!
向锦玉的眉头狠狠皱起来。
这舒怡郡主乃是先帝的堂妹,指婚忠勇伯。
舒怡郡主年纪越大,越是看中那一套女子贞德,最是不喜原主把权杀敌的作风。
小皇帝会和长姐离心,‘多亏’这女人嚼了不少耳根子。
恐怕所谓说亲,也是她给小皇帝建言那一套女大当嫁的理论。
向锦玉淡然一笑,“呵,堂姑母既然如此上心,本公主就恭候大驾了。”
她倒要看看,对方有什么大招。
说罢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