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沈槐讶异地看着眼前人。
见了沈槐的模样,少女忽而一笑:“怎么?不过几日,夫人竟就把我忘了么?”
听见这句夫人,沈槐立马想起来了:“你是上次街上……”
才说到这,沈槐突然消了声,少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沈槐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声解释:“上次……我是偷偷溜出去的,想着给夫君找大夫,家里人不知道,所以……”
陈家三少爷有疯病一事倒也无人不知,少女虽不懂为什么沈槐给夫君找大夫不敢让陈家人知道,却也没再问,只是点点头,同样小声道:“那你夫君如今如何了?”
或许是因为眼前人是她入陈府后第一个与她一同关心陈淮生的人,沈槐心头对少女多了几分好感,心底的忧思不由自主地显露而出:“唉,可惜我银钱不够,买不起给夫君治病的药。”
“为何不直接找陈家人要?”少女脱口问出。
沈槐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少女也是心思灵巧之人,看了沈槐这表情当下便知其中有隐情,敛了思绪笑着开口:“别担心,你若是银钱不够,可以找我呀,上次你帮我抓小偷,我还没报答你呢!”
“不用……”沈槐忙挥手,看着少女腼腆一笑,“那个……我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敢问姑娘是?”
少女嫣然笑道:“我姓袁,叫袁甜。”
“袁小姐。”沈槐点点头,笑着介绍自己,“我叫沈槐。”
袁甜笑了笑:“我知道,对了,你是在练棋?”
沈槐看着桌面上的棋局,眼睛突然一亮:“袁小姐,你会下棋的吧?不如你帮我看看这棋局?”
“好啊!”袁甜欣然应下。
两人开始就着棋局轻声讨论起来。
这一幕落在后来的陈淮珠眼里却是扎眼得紧,站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陈淮珠冷笑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这边沈槐和袁甜两人颇有志趣相投的意思,这一聊竟是到了午膳时分,袁甜才婉拒了沈槐的邀请回家。
袁甜走后,沈槐才用过府中厨房送来的膳食,身上突然钻心似得痒起来。
这情形道有些像是吃了桂花糕后的模样,沈槐细想着自己先才进过的食物之中,似乎没有桂花。
春华才进来一见沈槐满脸皆是疹子,连连后退着叫嚷起来,“三、三少奶奶,你...”她眼睛睁的极大,像是被眼前的景象被吓着了,竟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沈槐只觉得浑身不适,见了春华这模样,勉强安慰道,“没事,应是吃坏了些东西。你去请大夫来瞧瞧。”
春华仍怔在原地,待沈槐连说了好几遍,这才如梦初醒,逃似地出了锦苑。
春华刚进张大夫苑中,苑内的小厮朝着她,一脸难为地说道,“哟,你来的真是不巧。二小姐身边的采绿才把张大夫叫走,说是二小姐肚疼的很,刚走才没多久。”
“那我过会再来寻。”春华转身又朝着锦苑走,脑中想着沈槐那副骇人的模样,不禁抖了抖身子。
这三少奶奶别不是得了什么传染的病症,这么想着,春华只觉得自己周身都是脏的。连忙快步回自己的卧房,打水清洗起来。
这情景倒是将病中的沈槐全然忘在身后!
而床上的沈槐被身上的痒折腾的痛疼欲裂,她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春华和大夫,只好蜷缩在床上克制自己别去抓挠,要是留了伤口那就糟了。
到后来渐渐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仍不见请大夫的春华,身上的痒意已经去了大半,倒是能忍受。
沈槐起身走到镜前,见了自己满面红点的模样,骇然一怔,而后却定了心神,这模样确是吃了桂花做的膳食引起的。
明天大概就能好了,沈槐如此想着。她转头看看天色,此时天已渐暗,到了给陈淮生送膳的时辰。
以往每到这时,沈槐总是兴高采烈地,只是今天怎么都提不起兴子。
自己这幅模样,怎么去见陈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