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初雨却沉默不语。
这时候闻讯赶来的兰岸风,见她这副柔弱可怜的样子不由得心软。
要他相信兰初雨私会男人,还不如相信他娘会转性。
“父亲,初雨来到府城才几天,又从未出过门哪里会认识外男?何况还是在安远伯府。此事想必都是误会。”
优秀的大儿子说的话,兰志安倒能听进去了。
李婉白了眼儿子,赶紧添油加醋,“她和陌生男人独处,整个双溪府的夫人小姐都看见了,她还撒谎说是给人治病,大伙儿说可不可笑?”
一旁的二姨娘极瞧不上她这副小家子气嘴脸,“夫人,初雨是咱们家的女孩儿,外边儿的人再泼脏水,您也不该这样说,有损我们兰家的脸面。”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兰志安听谁说都有道理。
这时,李婉生怕他耳根子软了,凉凉的说道:
“可她得罪守郡王,气晕老太君都是事实,改明儿啊,人找上门来就有得瞧了。”
莫若说她正期盼着呢。
最好明天安远伯就派人来,就算不把她砍头,也要流放三千里!
兰志安大手一挥,“把这个不肖女给我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也不准给她吃东西!”
二姨娘连忙劝道:“老爷,现在正是倒春寒,初雨女儿家家的哪里受得了?”
“她死了正好向守郡王和安远伯谢罪!”
兰志安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相安无事的时候,兰初雨是他懵懂天真的小女儿,出事了,远比不上他的官印。
兰初雨的神色淡了,跟着护院去柴房。
柴房里堆满长短粗细的柴火,因为倒春寒而有些潮湿,霉味充斥着鼻尖。
她随便找了个草垛子侧躺下,正向着窗,在月光下充满了朦胧的美。
走在最后的护院见状,忽然奸笑着上前来。
兰初雨眼睛都没睁开,反手抄了根棍子正中他胯间,“滚!记得锁门。”
护院夹着腿,只觉得一股锐利的寒意刺穿了自己。
锁门时手都在抖,这这这……真是那个天真无害的二小姐?恁吓人!
第二天,兰志安出门前反复叮嘱,如果安远伯府来抓人,立刻把兰初雨交出去,并且要好生致歉。
好歹是五品官,竟如此怯懦。
兰岸风叹了口气,然而子不言父之过。
端上一碗清粥和馒头,兰岸风往外走去。
李婉严厉的喊住他,“岸风!你是不是要去给那丫头送吃的?”
兰岸风无奈地回过头来,“娘,她也是我妹妹。”
当年大娘死的时候,他已经年满六岁,早就有记忆,这份愧疚他只好弥补给兰初雨。
“你的妹妹是我!”兰杏依冲上来打飞他手里的托盘,然后骄横的插着腰。
“这种人住我们家就是耻辱,她惹了安远伯夫人,哥你可不能心软,会害死我们的!”
兰岸风性格温和,此时却忍不住发火了,“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
前厅吵得不可开交,柴房却已经空空如也。
兰初雨从柴房的通风窗翻了出去,大摇大摆的上街找人去了。
按照师父交代的地址,她很快来到了一家名为‘悬济堂’的药铺。
药铺的小学徒迎上来,“这位姑娘,看病请排号。”
是这里没错了。
排号看病的方法就是她告诉师父,师父再告诉师兄的。
“我找唐大夫。”
小学徒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今日不凑巧了,师父被安远伯府招去,给老太君瞧病。”
意料之中。
兰初雨想了想,跟小学徒说道:“能不能劳烦你跑一趟安远伯府,帮我给唐大夫带封信?”
说着就用写药方的信笺写了几行字,并一锭银子塞给小学徒。
“是很重要的事情。”
小学徒本来要拒绝,掂了掂银子顿时喜笑颜开,“这就去!”
心道也不知道这土不拉几的姑娘打哪儿来的,出手这般阔绰,都抵得上府城里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