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厉薄延接到爷爷电话,听说爷爷心脏病发作,他匆忙驱车赶来了医院,一进病房,啪的一声,就看到一只茶杯摔碎在他脚下。
“混账东西,你都已经翅膀硬了,还来我这里干什么?”病床上,满头银发的厉佬,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愤怒的责骂。
厉薄延垂眸看了眼碎在脚下的杯子,眉头微微蹙了下,再抬眸,却是一脸温和的笑容走到了床边,伸手,一下一下的抚着老人家的胸口,“好了爷爷,您心脏不好,别动不动就生气!”
“哼!我看你是巴不得早点把我气死!”厉佬一把打开厉薄延的手,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厉薄延有点无奈的耸了肩膀,随之坐到了床沿上,“爷爷,如果您在为,我取消了陆氏加入A项目的事情而生气,那我也想说几句。”
“我们做生意不是做慈善,自然还是要以自身利益为主,A项目是我自己的创意,本身就不该给陆氏分一杯羹,之前是念在您和陆董事长的关系上,我才愿意给他们试试的机会。”
“但是陆氏拿出的方案根本就是太肤浅,一经采用,只能是毁了我们风行国际的品牌形象,您真的希望那样么?”
一听厉薄延正色剖析这些利弊,厉佬方才动怒的情绪也稍稍缓和下来,但态度还是有些坚决,“不管怎么样,做人不能出尔反尔,同意让陆氏加入A项目的话,是我先说出去的,你这样做,让我怎么面对人家陆董事长?”
“爷爷!我真的不明白,陆天奇他到底何德何能,就让您这么不惜自身利益也要帮他,我们厉家又没有欠他陆天奇什么!”
“谁说没有欠他!你知道什么!”厉佬不禁脱口而出这句话来。
而厉薄延听到爷爷这么说,锐利的英眸微动,不禁好奇起来,“爷爷,您和陆天奇之间,到底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
闻之厉薄延的质疑,厉佬那岁月纵横的脸陡然一变,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件事,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攥在陆天奇手里,他也不愿意被陆天奇牵着鼻子走。
只可惜那件事,覆水难收,一旦他不遵守和陆天奇之间的约定,陆天奇就会公布于世那件事的真相,到时候,整个风行国际恐怕再无安宁……
想到这一切,厉佬匆忙掩饰道“我和陆天奇之间能有什么,你别瞎猜了!”
“但是薄延,你和陆家千金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我已经让人开始准备你们的订婚宴。”厉佬话题一转,又提及此事。
顿时,厉薄延也没了耐性,坚决道“陆妍熙我是绝不会娶的,爷爷您还是好好养身体吧!”
厉薄延坚决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出了门还能听到爷爷愤怒咆哮的声音“你这个臭小子,要是敢因为那个野女人而辜负了妍熙,就别怪我不客气!”
而厉薄延头也不回,一边往电梯走一边拿起手机拨出个号码,直接命令“我和陆妍熙订婚宴的事马上停手,不然,谁张罗的谁娶她!”
说完果断挂掉,厉薄延转而乘电梯下来了医院一楼大厅里,径直穿过人群往外走。
只是走着走着,脚步忽而停了下来,只因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蓦然闯入了他视线里……
“莫总监,你快放我下来吧,我真的可以自己走的。”
念谣一路求着,然而背着她的莫晟却是坚持不肯放她下来……
“不行!你的脚被夹了,脚裸都流了多么多血,先包扎完再说。”
“可是我真的没大碍,还是放我下来吧莫总监……”念谣简直急的快哭了,刚才下车那一瞬就被这个男人强行背着下来,不管她怎么要求他就是不肯放下她。
眼下这医院里人来人往,众目睽睽,这样被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背在肩上,着实让她哪哪儿都不舒服。
尤其,要是被某人看到了,再给她冠上一顶不忠不义不守妇道的帽子,那她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念谣!”
听到那抹熟悉的声音传过来的一瞬,莫晟背着念谣的身形也不禁一僵,缓缓转过身,两人便一齐望见了正穿过人群走过来的那道高贵挺拔的英姿……
“真的是你们?”走近的一刻,厉薄延才终于确定了这两人正是自己熟悉的兄弟和枕边的女人,尤其是看着两人此刻背贴着胸的亲近画面,厉薄延幽深的眸里不禁隐隐袭过一阵寒芒,此时,念谣的解释声匆忙响起……
“薄延,我刚刚在施工现场考察的时候被机器夹了脚,所以,莫总监是好心送我来……”
“呃……是啊,念谣她脚受伤了,不能走。”莫晟也有些尴尬的样子接过话头,感受到背上的女人正用力的挣扎,他这才不得不把她放了下来。
厉薄延这才将目光转落到了念谣落地的某只脚裸上,赫然发现那细白的脚裸缠着一条白色手帕,而鲜红的血液已然浸透了白色布料。
见状,他桀骜的眉峰立时深锁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责怪着,他已经躬身将刚落地的念谣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奔着急诊室而去……
莫晟站在原地,目送着方才还在他背上的女人转眼又落入了厉薄延怀里,他垂在身侧的拳头不由得攥出了青筋,明明知道念谣已是他的好兄弟的女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那种不甘……
厉薄延抱着念谣进了急诊室,全程陪着她包扎脚裸的伤口,看着医生揭开纱布后露出的那血肉模糊的一片,他的心一紧,握着念谣肩膀的大手也不由用力攥紧……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念谣抬起头来,明明脚裸痛的撕心,可她还是努力弯起了粉唇,故作轻松的样子“我没事,真的!”
厉薄延深邃的眸转落到了那张仰头看着他的脸庞上,那有些苍白的容颜上,嘴角弯起的笑容和紧蹙的秀眉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不是强撑又是什么?
他不由的想起上一次在游轮上她胳膊上带伤闯进他房里时的情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为伤势疼的掉一滴眼泪,就像这一刻,脚上那皮肉绽开的样子显然伤的不轻,她却还是能强撑起笑意。
不知为什么,看到她这样隐忍而坚强的样子,他心里竟有些不好受,不禁伸手,将她的头按进了他的臂弯里……
莫晟走到急诊室门口的一刻,就看到念谣坐在急诊床上,头靠在厉薄延胸前,那画面,任谁看上去都充满了温馨和甜蜜,他不由得转身要走,却闻厉薄延的声音叫住了他……
“莫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