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随着这道声音,上百道目光刹那间锁定了西北角那个书生身影,他身材略显消瘦,不到一米八的个头,穿着一身朴素简单的衣服,端着酒杯的手露出被镣铐箍下的一道道铁锈痕。
铁血与文弱气,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确实显得突兀、奇特。
“什么玩意?哪里蹦出来的臭虫?穿成这样,谁放进来的?”范家老管家范仲安站出来,喝令门外的保安,几个一瘸一拐的保安从门外踉踉跄跄进来。
领头的保安队长把刚刚发生在门口的事情一说,顷刻间,庄园内众人看向陈长生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范仲安更是恍然大悟,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陈家那两个老破烂的儿子?不对啊,我找人调查过,不是听说那两个老家伙不能生吗?从哪冒出来的儿子?”
人群中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端着红酒杯走了出来。
“他是陈家那老两口的养子,说来丢人,高中时候还是我同班同学,不过八年前据说他当兵参军去了,这会儿应该是收到养父母死讯才回来的吧?只是可惜,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在这里歇斯底里,可悲又可笑。”
说完他摇着红酒杯走到了陈长生面前,咧嘴一笑,“陈长生,还记得我是谁不?你的老同学苏子航啊。”
陈长生静默不语。
苏子航一边调侃一边阴阳怪气的笑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金陵城范家,排名前十的大家族之一,资产数十亿,动动手指头,你就人间蒸发啦,天真可爱的大头兵,你不会真想帮你爹娘报仇吧?看清社会现实呀。”
说完他伸手入怀,摸出一沓红彤彤的钞票,扔到陈长生面前,桌子上、地上、椅子上,散落的到处都是,“拿着这些钱滚吧,否则你的下场,就跟你爹娘一样,被人用麻绳捆着,吊死在你家门前那棵柳树上,然后再暴晒七天七夜,晒成人干,都没人敢上去帮你收尸。”
扔完钱苏子航就端着红酒转身走了,潇洒至极,伴随着庄园内上百人哈哈大笑,就连高台上的范曾都勾起了嘴角。
苏子航做的不错,一来为他们范家造势,二来清理了麻烦,这些合作商只会更信赖他们范家的力量,纷纷抛出橄榄枝,这个小家伙值得被重视,孺子可教也。
人们都把陈长生的出现当成一个小插曲,一个小笑话,根本没注意到他面无表情的捻起旁边桌上的一张钞票。
“钱真是杀人利器啊。”陈长生面无表情,淡淡的声音化作一条直线,射入苏子航耳朵里。
苏子航脚步一顿,扭过身来,笑着道:“你说的不错,钱是救命圣药,也是杀人利器,可以让你小小陈家断子绝孙、满门灭口。”
陈长生摇头,“不,我是说这小小一张钱,就能取走你的命,你说是不是杀人利器?”
只见陈长生手腕一抖,这张百元纸币竟是如同利剑般飞射出去,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绕过苏子航的脖颈,最后又回到陈长生手中。
不同的是,这百元大钞颜色变得更加通红深邃了。
“啪嗒~”
血如泉涌,喷射而出,映着无数人惊恐的表情。
苏子航人头落地的那一刻,脸上还挂着不可置信。
杀人不过头点地,陈长生眼睛都没眨一下,当他再次把目光落在范曾身上的时候,范曾一个机灵,差点一屁股跌坐在高台上。
“你……你杀人?我们要指控你!你等着牢底坐穿吧!”人群中一名跟苏子航私交颇好的律师颤抖着道。
陈长生瞄了他一眼,“范家也杀人,为何他们好生生的在这喝酒快活?哦,我知道了,钱,因为他们有钱,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另一种凌驾于生命之上凌驾于金钱之上的东西。”
陈长生弹了弹百元大钞,手腕一抖,大钞再次飞射出去,那名律师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就是,绝对的力量。”
连斩两人,陈长生浑身杀机毕露,“今天,我在此下达一则通告,一周后,范家所有参与杀害我父母者,自绝谢罪于我父母坟前,所有参与强拆陈家村者,不吃不喝在我父母坟前长跪三天三夜,如若不从,我灭范家满门,上到百岁老人,下至弱冠孩童,一个不剩。”
陈长生转身离开的时候,无一人敢拦。
苏子航不是无名小辈,金陵苏家,也是一方豪雄,苏子航作为苏家代表人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达成跟范家的合作,哪知竟然惨死庄园内,这事情真的闹大了。
然而人们最震惊的还是那陈长生放出来的狠话,他要灭绝范家,这话要是传出去,整个金陵都得闹起大地震。
回到城中陈家村,陈长生这才知道福伯一伙人现在都是租房度日,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一年多,随着房租日渐变得离谱,很多人只能选择流浪街头。
“小少爷你安全回来了?那群人居然没有为难你?真是奇了怪了。”
福伯正在朝外搬东西,看到陈长生,他脸上顿时泛起喜色,不过很快又摇了摇头,口中念叨:“没用了,即便是范家不为难,我们再金陵也很难生存下去,墙倒众人推,没权没势只能受人欺辱,连普通房东都瞧不起你,变着法压榨,不知道只是单纯想多捞点好处,还是为了讨好范家,这才故意为难我们陈家村出来的人。”
陈长生看了陆雪一眼,眼中问询之色很明显。
陆雪连忙说道:“自从陈家村那一块被强拆之后,那片居民一直没有拿到拆迁款或者是赔付新房,所以现在都在附近廉价贫民窟租房过日子,这些房东看他们好欺负,背后又没靠山,于是每个月甚至每天都在涨房租,没有工作,没有拆迁款,支付不起房租的已经离开了金陵,或者是流浪街头。”
“根据我的调查,这些房东涨租的背后,确实有着范家操纵的影子,范家的目的也很简单,把些人逼死或者逼出金陵,就没有人闹事了,他们可以顺理成章的霸占这片土地。”
正在陆雪说着,包租婆带着一大批人过来了,这是她们惯用的催租手段。
“呦?搬家了?”
看到福伯正在忙里忙外的搬东西,包租婆咧嘴一笑,手中的棍子朝着地上一砸,“搬家没问题,上个月的房租结算一下,加上水电,一共六千五!”
福伯浑身一个哆嗦,“我一次电没用过,房租不是说好了一千五,怎么变成六千五了?”
“我怎么知道?我说六千五就六千五,不给今天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变成老瘸子,到时候范家给我的奖励都不止六千五!”包租婆满脸的凶狠尖酸相。
福伯吓得软在地上,陈长生连忙上去扶住了他,“福伯,我回来就没人可以欺负咱陈家人了。”
陆雪同一时刻赶忙来到陈长生身边,“陈先生,怎么处理这些人?”
陈长生微微抬头,眸中绽放惊人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