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子打……打败了白雄!”
宋帝被王德贵拉住,听他大概说了下事情的经过,宋帝大惊失色,难以相信地确认问道。
“皇上,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儿。老奴怎敢乱说?皇上若不信,只管问那军士。”
王德贵郑重说道,接着,就招手,召进那兵士来。
这兵士就是宋帝的密探,属于内卫府管辖,平常就派出去,散布在军营中,为宋帝监视军营以及军中主将的动向。
稍有风吹草动,即刻密报。
“皇上,太子他的确是在校场,打败了白将军。”
这兵士就把校场上发生的事,详细禀报了上来,就连任何一个细节都没遗漏。
“白雄那等猛将都被我儿打败……哈哈,不愧是朕的儿子啊!”
宋帝听得激动,抑制不住地开心大笑,不过,似乎哪里不对劲儿,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陡然板下脸,逼视殿下跪着的兵士,带怒问道:“什么?太子真说是朕要裁撤太子卫?罢免白将军?”
兵士听出话音不对,吓了一哆嗦。
他只是据实禀报,毫无隐瞒,尽忠尽职履行职责,怎么,这也有错吗?
“是……是的。”
兵士不知错在哪里,只得是点头承认道。
啪!
宋帝恼怒的一拍御案,有喜转怒,勃然色变骂道:“太子也忒大胆,无法无天,竟敢假传圣旨,妄称朕意,这还了得?”
“皇上饶命!饶命……”
兵士吓破了胆,来见宋帝,就已经是提心吊胆了,哪怕宋帝和颜悦色,他都大气不敢喘,此时宋帝拍桌子大怒,这还不吓死他?
所以他只管磕头如捣蒜,筛糠般颤抖不已,宋帝因何龙颜大变,愤怒到如此程度,他已是不得而知了,只求能够保命。
伴君如伴虎啊!
这一不小心,就没命了,岂能不怕!
在一旁的大总管王德贵则是看出了门道,自作主张地冲兵士道:“你先下去。”
兵士听了这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又磕几个头,一溜烟跑下殿去。
“嘿……你怎么放他走……”
宋帝盯住王德贵,就要斥责。
王德贵则是赶紧说道:“皇上,太子假传旨意,的确是不对,但他这么做,老奴认为,就只是为了对付白雄,以及太子卫队兵士,皇上您想……”
他就把刘明此去万年县,身边不能没有大将保护,而太子卫队,以及白雄,这几年来,又是懈怠了,不加整顿,无法为用。
而要整顿太子卫,不搬出宋帝的名头,必然是震慑不住白雄的。
也不能让太子卫兵士感到害怕……
给宋帝分析了一番。
宋帝听了,恍然大悟,摸着短短的胡须,半晌后带笑说道:“嗯,你说的有理。”
然后,他就说道:“那么,朕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算是助太子一臂之力。”
王德贵赶忙施礼恭敬道:“皇上英明。”
“可是,太子竟敢如此轻易地假传旨意,这也太大胆,若是再有下次,朕定不轻饶。”
出于上位者对权力的敏感,尽管对刘明的作为表示了理解,但宋帝对此还是有些不悦,直接说警告下不为例。
而在东宫,白雄已是准备迎接被裁撤的命运,惴惴不安地来见刘明,等待刘明对他的安排。
此时的他,没了那等逼人的狂傲之态,倒是因此变得颇为近人了些。
“白将军,你要知道,裁撤太子卫,是父皇的意思。”
刘明依旧是假传圣意,旁敲侧击地打压白雄道:“至于太子卫为什么惹怒父皇,本宫觉得,你也是心知肚明。”
“太子,末将知道,过去的几年里,末将是太过于懈怠了,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众兵士,有负皇恩,末将深感愧疚,从今往后,末将一定洗心革面,重新振作,刻苦练兵,以候太子调用,还请太子给……末将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给太子卫兵士一个机会。”
白雄跪了下去。
他已是败军之将,往日的那股子勇武之气,是不敢再拿出来唬人了。
刘明故作为难地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则是跳起身,来回踱步,给白雄的感觉是,他在犯难,不好解决白雄以及太子卫的事情,这就让白雄的心越发忐忑不安了起来。
他忍不住地想道:“只要给我一次过关的机会,就是让我拼命干事,我也愿意。”
偷眼去看刘明,见刘明一幅忧愁作难的神色,他想表达心迹,也是不敢胡乱发声了。
刘明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如此作为,又怎能收服这个桀骜不驯的莽夫?
眼见效果达到了,刘明当然不会错失时机,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装出下了决心,要担起天大的责任的神色,用力一拍桌子,硬声道:“也罢!父皇那里,本宫给你兜着。父皇要惩罚,就让他惩罚本宫。”
这话一出,自然是说明,裁撤太子卫,刘明是会争取不让它进行的了。
“末将拜谢太子!”
白雄磕了个响头,实实在在的,他认为刘明能这么做,已是为他,为太子卫担起了天大的干系。
就是让他肝脑涂地以报,也不过分。
“不过,你还需要戴罪立功。”
刘明意识到目的已达到,白雄已被他收服,于是,趁机赋予他任务道:“本宫已是给你找了个戴罪立功的良机,本宫此去万年县,就破例任命你为执剑官,手握尚方宝剑,为本宫护法吧!”
若没有刘明此前一番操作,直接任命白雄为执剑官,白雄由于是懈怠懒散惯了,必然是不会上心的,如此一来,也就干不好保驾护航的任务。
而此时,经过了刘明的一番作为,已是被刘明彻底收服的白雄,听到刘明赋予他的任务,就如同死刑犯在开刀问斩那一刻,获得了特赦,感激涕零道:“多谢太子栽培,末将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大恩。”
又一个头磕到地上,再直起身时,额头都红肿了。
这般作为,搞得刘明都不免有所动容,亲自上前扶起他,叮嘱道:“白将军,务必尽心竭力办差才好。”
就叫白雄回去,挑选精兵强将五百人,以为护驾之用。
刘明也不再犹豫,进宫去拜别了宋帝,还有王皇后,就在白雄所率五百兵将的保护下,坐上太子车辇,一路浩浩荡荡向万年县而去。
而在皇城中,张昌陪着七皇子私服出行,正在说刘明:“七皇子,这已是过去三天了,太子还不见动静,以老臣观之,必然是不敢往万年县去的。”
他更是阴险一笑:“老臣当日之所以敢于跟太子死磕到底,就是料定了今日这个结果……”
只是,张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前面人流涌动,纷纷躲向了两边。
而惊慌躲避的人们,一边飞快地跑,一边更是纷乱地叫道:
“太子车驾!”
“是太子车驾经过……”
“太子这是要去万年县赴任……”
听到这话,张昌那没说出来的话,顿时就变成了一口浊痰,堵住了喉咙眼,呛得他马上剧烈咳嗽,直不起腰,翻着白眼,几乎不曾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