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接过药瓶,倒出一颗,直接放进嘴里,等了一会儿,慢慢站起来,对奶娘说道:“不怎么疼了。”
“多谢少侠,多谢少侠!”
奶娘连声道谢,同时为自己刚才的怀疑感到羞愧。
“我们二人本是为了刺杀郡主,但在姜姑娘的解释下,已经明白了郡主并非恶人,也是身不由己,还请郡主帮忙,出去之后不要声张,等夜深的时候,我们二人自会离去。”少年言谈举止,颇有章法。
“这是自然。”
李澜点点头答应,等他们二人又躲进衣柜后,她在奶娘的搀扶下,走出房间,回去了自己的屋子里。
一进屋。
她合眼说道:“关门。”
奶娘听出她声音不对劲,刚把门关上,回头便瞧见李澜脚步踉跄,猛地倒在了床上,虾米似的缩着,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郡主,那药有问题?”奶娘惊骇不已。
“来历不明的东西,我怎么会吃?”李澜张嘴,从舌根下吐出那颗药丸,忍痛说道。
奶娘见她满头冷汗,心疼的落下泪来,慌神问道:“那怎么办,要叫人把那两个刺客抓起来吗?”
前世她没检查过姜小简的屋子,也没发现那两人,想来只是两个野燕子,飞过就算了。
李澜吩咐道:“不用管他们,就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你去把文大夫请来。”
“哎!”
奶娘连忙去请人。
是夜。
文大夫过来把脉后,得出了一样的结论,伤及根基,难以受孕,问过她的饮食,拿了一块连心糕检查后,沉吟片刻,只说是不能确定,但事关重大,须得先去王爷那禀告。
留下一个止痛药方,又匆匆离开。
“药方拿来。”李澜招招手,扫了一眼药方,又令奶娘添几味药材进去,才让丫鬟下去熬药了。
她挨到喝了药汤,疼痛缓解,已至深夜,隐约听到帐外有啜泣声,以为是小丫鬟替她哭呢,便没在意,沉沉睡去。
翌日。
天色蒙蒙亮时。
李澜感到小腹又翻江倒海的疼起来,又困又痛,她颇后悔昨晚忘了吩咐奶娘温着止痛药汤,此刻勉强打起精神道:“奶娘,你再熬一碗药汤。”
“小澜,你醒了?”
姜小简的声音从床帏外传来,只听她接着道:“我早叫奶娘把药温着了,你等等,我马上给你拿过来。”
她“噔噔噔”跑出去,又端着药跑进来,大咧咧踩到床上喂李澜喝下。
腹痛缓解了些。
李澜尚还困着,软软倒下睡去,旁边的姜小简搂着她,一会儿帮她揉揉小腹,一会儿替她掐按手上可以安神的合谷穴。
天明。
李澜醒了之后,姜小简盘腿坐在枕头旁边,故作无事的试探道:“小澜,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我的屋子里了?”
“嗯,我忘了跟你说了,给你的那个银镯子是王府特造的,不能拿去给陆郎。”李澜语气如常。
“哦哦,那我回头再要回来。”
姜小简说完,拧着被角,忽然下定决心似的问道:“你见到他们两个了?”
“谁?”
“霍柔跟穆青啊。”
“嗯。”
“你也知道他们是来刺杀你的了?”
“嗯。”
床帏内蓦然安静下来。
良久。
姜小简苦口婆心的劝道:“他们毕竟没有成功,你不会怪他们吧?况且我觉得他们也有道理,是王府对不起百姓在先的。”
“我要是死了,王府就对得起百姓了吗?”李澜淡淡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姜小简顿了顿,坚决的说道:“你不应该怪他们,其实他们才是代表正义的一方。”
儿子怎么在她手上养歪的,李澜总算知道了。
她忍住没把姜小简一脚踹下床,尽量语气平和的继续问道:“你要是没提前拦住他们,我叫他们杀了,你怎么办,会为我报仇吗?”
“可他们不是没成功吗,你为什么一点要记住那些不好的事情呢?”姜小简坐了起来,语气有些冲。
“因为他们在之前或许成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