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见他不知所谓,眉头不免皱得更紧了。
“我想知道,《百毒鉴》、杏林会、虾游脉当真是她口中说出?”
招远思索片刻,郑重点点头,“属下绝不会听错,确是她说的。”
傅宴微微垂眸。
这女子果然有些来路。
魏家世代行医,家中子孙知道杏林会、虾游脉倒也没什么稀奇,但是《百毒鉴》是稀世毒经,莫说魏明绯这样的小辈,就算是她祖父也未必有幸观瞻。
还有她说的离心草,若不是傅宴常年为自己的毒症求医,像这类西域的毒草他也是闻也未闻的,可魏明绯却能将病症都说的一清二楚。
简直离谱。
傅宴虽然对她甚是怀疑,另一方面,对她的兴趣却也渐渐盎然。
魏夫人中毒一事刚起,魏明绯担心母亲想必还会有动作,自己何不趁此机会一探究竟?
片刻,傅宴起身,“备车,去魏家。”
......
魏府。
当听闻管家匆匆来报,魏伯山一口汤药险些喷了出来。
傅宴竟然亲临魏家!
他来做什么?
提亲必然是不可能的,难道是兴师问罪?!
“快!快!去把大爷二爷都喊出来,可不敢迟了!”魏伯山颤巍巍扶着小厮下了床,匆忙将衣物整理利索。
管家不敢怠慢,着人往两处院中报了信。
片刻功夫,魏家父子便毕恭毕敬地在正厅站着了。
“王爷亲临敝宅,老朽诚惶诚恐,”魏伯山满面堆笑,恭谦地与年龄十分不符,“老朽教子无方......”
傅宴已经听招远说过魏家众人所做种种,对着道貌岸然的老头油然厌恶。
他虽然不待见魏明绯,但到底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这些人作践她不就是作践自己么?
不待他说下去,傅宴便漠然抬手打断,“我来看看那未过门的妻子。”
魏家父子心中均是一惊,但却各是各的惊讶。
魏启洲惊讶之余,倒有些宽慰,傅宴称魏明绯为“妻子”,想来他对女儿的态度,并没有自己担心的那般糟糕。
而魏伯山与魏成廷却实打实地有些惊惶,看来魏明绯昨日仗势立威并非虚张声势。
“啊,明绯她、她......”魏伯山一时语结。
“明绯在厨下替她母亲煎药。”魏启洲坦然道。
傅宴没有搭话,径自抬步往内院而去,将魏家父子晾在厅上。
转过连廊,便是后厨,傅宴没费什么力气便看到了正在煎药的魏明绯。
花荫之下,少女拿着蒲扇坐在小炉旁,眉间淡淡一层忧思,竟有些许动人,傅宴轻声缓步上前。
小炉上的药罐忽然沸腾,魏明绯恍然回神,伸手便要去揭盖,一股热气升起,她只觉得面上痒痒的,伸手便拂。
谁知这一拂,竟将一张莹白小脸抹得花猫一般。
背后忽然一声轻笑。
魏明绯惊觉转身,只见傅宴嘴边还带着尚未来得及抹平的笑意。
这狗男人何时无声无息便站在自己身后了?!
二人之间相距不到半尺,魏明绯莫名心如撞鹿,一个没有站稳,眼见便要仰倒!
傅宴这次不知为何,想也未想便伸了手。
腰间被他长臂一拦,魏明绯娇蕊一般的脸上登时淡淡绯红,刚要开口,却听他沉声令道,“别动。”
魏明绯抬眸,正好对上那一对深邃墨眸,简直如溺深潭。
就在她眸光迷离之际,傅宴深眸陡抬,朝着后院连廊处寒声喝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