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大块暗红色的血迹出现在天花板上，司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开水龙头将手清洗干净。

“人体的血液量占人体体重的8%，一般人体的血液量在5升左右，目测张达远体重应当在70千克上下，体内至少有5.6升血。但我却发现现场的血量远远不足5升。”司南从助手手中接过橡胶手套，声音清冷。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胖大海继续开口问道。

“到达案发现场时，虽然现场血腥味很浓重，但在血腥味中依旧夹杂着些许的油漆味。或许是职业的原因，我对气味尤为敏感。顺着油漆味我找到卫生间，不过当时卫生间的顶部刚刚刷上白色油漆，不好处理，所以我计算着时间今天过来。”

我心里不由得对司南竖起大拇指。我朝着胖大海看过去，他的那双眼睛里也闪过敬佩的目光。

现在也已经彻底确定，卫生间才是这起案件的第一案发现场。

可是凶手有什么目的的？

“无论如何警方都会发现他杀人的事实，在客厅还是在卫生间有什么区别吗？”胖大海显然还没有想通，嘟嘟囔囔着。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我和司南听见。

“卫生间是最容易销毁证据的地方，如果凶手将张达远引到卫生间再进行杀害，即便是双方有过搏斗也不会留下证据。只要用这个水龙头冲洗，什么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司南赞许地看着我，“没错。不仅仅如此，我在张达远的腹部发现另外的刀口，他的部分内脏位置发生偏移。”

另外的刀口和内脏位置发生偏移，这直接让我联想到那半截中指。

“那半截中指切口光滑吗？”我开口询问道。

“是被咬下来的。”司南知道我的意思，给出我想要的答案。

那就对了。半截中指应该是凶手的中指，在发生搏斗的时候不知道张达远以怎样的方式将凶手的中指咬下来吞进肚中。

而张达远腹部的刀口以及内脏位置发生偏移，恐怕都是那半截中指惹的祸。凶手对他开膛破肚，想要找到自己的半截中指，但却因为其他客观因素而放弃。

“川，这次我们来对了。”胖大海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案件出现突破口，这半截中指直接为我们指明方向。

“可是，我们市的常住人口有100万人，一个一个的查得查到啥时候去？司南，你办法多，有没有捷径可走？DNA比对过了吗，能不能直接锁定对象？”胖大海有些心急了。

“不然我直接将凶手找到，然后送到你的面前？”司南嫌弃地开口道，“尸检结果大部分你们都已经知道，剩下的看你们了。”

从案发现场分道扬镳后，坐在副驾驶上的我明显能够感觉到胖大海开车的速度比平时快许多。他也想早点回去，早点查明真相。

回到队里，我对张达远案件所有的信息汇总。

技术部那边已经将张达远的电脑和手机密码成功破译，电脑手机被送到我们这里。

我戴着一次性手套，将手机和电脑取出来放在办公桌上。

打开手机，纯白色的壁纸映入眼帘。桌面上有些常用的手机APP，我点开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都完全被删除干净。

“这部手机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能恢复吗？”趁着技术部的同志还没有离开，我开口询问道。

“当然可以，但是需要点时间。”技术部的小刘点了点头。

手机里面大部分内容都被删除的干干净净，看来应该是凶手做的，手机之前恐怕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

将手机放下后，我打开他的电脑，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里面所有的资料我们都查看过，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大部分都是他上课用的资料。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小刘转身离开。

胖大海端着玻璃杯走过来，“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呢？”

我摇了摇头，除了那半截中指以外，根本没有任何进展。恐怕还是我们把这件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凶手能够想到把第一案发现场处理的干干净净，自然也有时间将其他的证据销毁掉。

这凶手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恐怕是个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