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沛拒不签字,还没日没夜地纠缠我,我躲得很烦了,就带着助理,坐私人飞机去三亚休养了两周,转换一下心情。
没想到遇到了一个人,他帮我彻底走了出来。
徐瑞泽,一个寒假在三亚当志愿者的大学生。
他和我怀孕前,相处的陈沛无比相似,同样的听话,同样的会照顾人,甚至看我肚子里孩子的目光,都透着喜欢。
好巧不巧,他在海市念大学,我家也在海市。
于是我帮他办理了升舱,和他一起回去,无视了助理多次欲言又止。
我都知道。
在这之后,我是一个怀孕的失意女人、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而他是一个尚未毕业、家境平凡的大学生。
我们几乎不会有任何机会见面。
徐瑞泽似乎不想要只是这样的结局,一路上一直想说话,几次张嘴又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在三亚的时候,他就极其热情,在听说我打离婚官司的时候,更是变成了一只开屏的孔雀。
抵达机场,我笑着和徐瑞泽说再见,并没有再送他的打算。
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娇娇姐,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非常非常喜欢你!”
清澈的声音在机场这个空荡的环境里显得振聋发聩。
我回头,看到他的脸从脖子红到耳根。
机场的行人大多都停下了脚步,把我们围在了中间。
国人都爱看热闹,再加上我衣着宽松,完全不像个怀孕的人,和徐瑞泽站在一起从视觉上来说无比养眼。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我被迫停下,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意外、没有惊喜。
我对助理说了几句话,走到徐瑞泽面前,用一直以来温柔又随意的态度问他:“你喜欢我什么?”
徐瑞泽的清澈的瞳孔几乎被惊喜覆盖。
干净而又绚烂。
却刺痛了我的眼。
当年我答应陈沛的告白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画面,记忆里,他们似乎连表情都一样。
“都喜欢,我喜欢你的一切。”徐瑞泽温柔而又小心翼翼地说。
我微怔,随后笑了,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徐瑞泽表情微顿,似乎有不解,但慌张却很明显。
我拉下他的身子,小声地说道:“各取所需,再纠缠就不礼貌了。”
徐瑞泽表情僵硬了。
“当然你也可以把支票甩在我脸上,向我证明你的气节,但我不是言情小说里的总裁,不会因为这样就改变我的态度。”
我说完,揉了揉他柔软的半卷发,像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宠溺,转身再一次垮了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承认,从见面的第一个瞬间开始,我就把徐瑞泽和陈沛联系在了一起。
陈沛当初是真的爱过我吗?
如果真爱我,怎么会让我被他妈、被他朋友那样糟蹋?怎么会在订婚后就开始随意刷我副卡消费?
怎么会天天问我要补药、房子,还不允许我对外说价格?
从徐瑞泽身上,我终于明白了,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对你好。
一见钟情,不过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走到停车场,意外地看到我家的车前站着一个人。
——是陈沛。
他似乎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但是一张脸依旧干净,委屈而又痛苦的模样,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
“你背叛了我。”陈沛似乎无比难受。
显然他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司机从车上跑下来帮我搬行李,我看了一眼面前低着头的司机,说:“不用麻烦了,你被解雇了。小玲,你去搬。”
陈沛似乎从来没有看过我这么冷酷的样子,一脸震惊,道:“娇娇,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变得这么自私?”
我眼神一冷。
是了,从前不让着陈沛妈妈,我就是自私,现在我解雇一个吃里扒外的司机,居然还要被说自私。
“我没话和你说,我说过,有事找我律师。让开!”
陈沛死死地抱住我,想亲我,说:“我错了娇娇,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就这一次。”
我被恶心地想吐。
“娇娇姐!”身后传来了温暖而急切的嗓音,是徐瑞泽。
下一秒陈沛就被徐瑞泽打翻在地。
我冷冷地说:“陈沛,你只配和我律师谈。”
见我还没有回转的余地,陈沛猛地拉住我的手腕,啐了一口,道:“奸夫淫妇!”
我不在乎他说什么,坐上车,打开窗子,嘲讽地说道:“再见,永远不见,希望你找到你和你妈想要的幸福。”
“刘娇,我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会后悔的。”陈沛怨毒道。
我看到陈沛怨毒的脸,心口一凉。
原来这么漂亮干净的脸,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我内心一阵后怕。
太窒息了。
还好最后一刻,醒过来了,没有真正踏入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