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崔珍珠还一副体贴的样子,要进屋寻针线帮归南钰补衣服。
虞锦扇怎么可能让外人进她的屋子,快步走了过来,挡在了崔珍珠的面前,“崔珍珠,你这是要做什么?该不会是欺负我家夫君看不见,就要进屋偷东西吧?”
崔珍珠见虞锦扇好好的站在这里,惊吓的连手中的帕子也掉落在地上。
“怎么了?难不成大白天是见鬼了?”虞锦扇捡起地上的帕子,捏着一角递了过去,“还是说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不要血口喷人!”
崔珍珠的脸色有些慌张,眼神闪躲的样子一看就是心中有鬼。
想起那日王麻子上门来讨债,说崔大娘欠了他十两银子,让她以身抵债,再加上昨个她遇见的事情,两者联系在一起,虞锦扇觉得自己看到真相了。
“那就当是我污蔑你了,只是这一大早的你来我家做什么?我记得上次提醒过你,围在人家夫君身边乱转是要浸猪笼的!
”虞锦扇轻飘飘的说着,笑眯眯的看了过去。
“我,我是来看望归大哥的,倒是你,一大清早的不在家,谁知道你是干什么去了。”
崔珍珠反将一军,故意把说的很大声,吸引了不少早起去干活儿的村民。
虞锦扇一看门外有人探头,笑的更起劲了,“崔珍珠,先不说你个未出阁的姑娘老是往我家跑,就算我家夫君真的纳了你为小,你也没资格管我?”
说着,虞锦扇还嫌闹得不够大,喊了归南钰一声。
“夫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归南钰脸色冷漠,一看就是不想参与进来,转过头不去看她。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他冰山般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很快消失不见。
门口有好事的村民听到这屋里头有动静,连干活儿也不着急去了,留下来看热闹,一会儿的工夫聚集了不少人。
“我看啊,这崔家的闺女也太不懂规矩了,哪能随随便便跑人家家里去!”
“就是,也不知道她娘怎么教她的,像这种不安分的儿媳妇,娶回来都是作孽!”
“那可不,俺娘家的邻居就是娶了个不安分的媳妇,那过的叫什么日子?三天两头的打架,那家都快过不下去了!”
这话大家都深有同感,特别是有儿媳妇的婶子大娘们,纷纷表示娶儿媳妇一定要娶个老实。
大家伙儿的议论声本来就不小,一字一句的全部落在了崔珍珠的耳朵里,她脸面本来就薄,这会儿更是羞愧难当。
可是她又不甘心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扭捏着走向了归南钰,捏着手中的帕子掩面垂泪,“归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不过是看你身体不好,虞姐姐一大早的又不在,想着帮衬两把,谁知……”
说着说着,崔珍珠突然哽咽了起来,颇有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一手确实厉害,装着柔弱顺便抹黑了她一把,要不是时机不对,虞锦扇都要拍手叫绝了。
可惜啊,崔珍珠这痴女的一面,归南钰根本看不到!
归南钰不仅看不到,连理都没理她一下,崔珍珠的表情有些僵硬,如果不是因为她手中还捏着帕子,恐怕早就装不下去。
虞锦扇站到地方刚好能看到崔珍珠帕子下面的表情,知道她演不下去,很有善心的站出来帮她解围。
“你怎么知道我一大早不在家呢?难道崔妹妹竟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说起这个,崔珍珠一脸的笃定,说话也硬气。
“我自然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只是碰巧看到归大哥一个人在家,而你又恰好不在,担心归大哥因你夜不归宿没人照顾,进来关心一下!”
一听这话,虞锦扇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轻咳了一声道:“崔妹妹说话可要凭良心,乱说话以后是要被阎王爷割掉舌头的。”
虞锦扇说完,又对门口看热闹的父老乡亲们说道:“各位婶婶大娘们,谁家不是起早贪黑的忙着操持家里,更何况我家夫君身体不好,我不忙里忙外,难道让我们夫妻俩喝西北风吗?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崔家妹妹,她竟要这样污蔑我!”
这段时间以来,虞锦扇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倒是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
只是这崔珍珠就说不好了,家里的娘那样泼辣不说,她自己也没脸没皮的在成了亲的男人面前晃,大家自然是站在虞锦扇这边。
崔珍珠一看村民们都用异样的眼光对她指指点点,又羞又恼的跑开了。
虞锦扇这边一大早闹了这么一出戏,里正家那边闹得更厉害。
原来,里正一大早带着家里的青壮年去了王麻子家,不分由说的把王麻子暴揍了一顿。
有些好事的村民打探到了一些消息,说是王麻子昨天晚上摸到里正家,把里正家半夜出来上厕所的傻儿子给欺负了。
一旦有消息传出来,在这巴掌大的村庄里根本捂不住,特别是村里的妇女们聚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娱乐性的活动,聊八卦成为了她们的日常。
其中河边是最为密集的地区,那群妇女们凑到一起说话也荤素不忌,这让在河边洗衣服的虞锦扇听的脸红耳热的。
她一直以为古代人都是死板的,至于崔珍珠和朱二妹是极个别的例外。谁知竟然是整个清水村的民风就是如此彪悍。
听不下去的虞锦扇抱着盆回家了,心里打定主意以后挑水回来洗衣服,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她可不想再听那些妇女们的狼虎之词了。
回家的途中,虞锦扇还听到不远处王麻子的惨叫,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