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建勋本以为只要自己摆出长辈的威严来压人,就不怕夏安不服软,没想到她竟是这样野性难驯,再想到她先前那样好说话的姿态,总算意识到那都是假象。
“你给我闭嘴!”
他还是第一次被年纪小自己这么多的人挑衅,恼羞成怒到顾不上涵养。
夏安暂时的闭了嘴,想看看厉建勋为了维护所谓的威严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宋美云被厉建勋吓了一跳,连忙劝慰道。
“老公,你别跟这样没教养的丫头计较。”
“我哪里是在计较,我这是为了让她明白道理!”厉建勋装模作样的质问夏安,“你说的容易,到底知不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
厉世爵万万没想到她话赶话之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略显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幸好宋美云和厉建勋的注意力都在夏安身上,这才没被察觉到瞬间的失态。
宋美云一味跟着厉建勋附和:“你不会是想骗了钱就要跑吧?世上没有这么容易的事。”
她很想将夏安扫地出门,但一想到离婚时有可能割出去的财产,又心疼的不得了。
虽然夏安才嫁过来没多久,但厉家是大户人家,若是在分手费上小气,只会被看不起。
夏安对宋美云的疑问嗤之以鼻。
“骗钱?我倒是想,只可惜从我嫁进来到现在,还没见过厉家一分钱,就连去药店买东西都是我自掏腰包。”
这话说得不假,她除了在吃住上用了厉家的东西外,其余的都是自己带来的。
闻言,宋美云自以为是抓住了夏安的痛点,咄咄逼人道:“你别装傻充愣,你们家靠跟厉家做亲家得了多少好处?!现在危机过去了,就想翻脸不认人不成?”
一旁的厉建勋不便在这种事上多话,看模样却也是赞同宋美云的。
当初,夏家为了拯救自家的公司,可谓是拼了命的促成这桩婚事,夏安对夏家出卖自己的行径本就不满。
“那是给夏家的好处,要是你们现在反悔的话,大可以去收回来!”
此话一出,宋美云和厉建勋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夏安见他们无话可说,索性摊牌道:“从我嫁进来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在不断的找我的茬,我知道你们从来也没看得起我过,既然如此,我也不稀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如果厉世爵跟着点头的话,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跟他一起去民政局。
厉建勋只想对夏安和厉世爵兴师问罪一番,眼见着事情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唯有暂时按下被她挑衅的事不计较。
这毕竟是老爷子看八字相中了的孙媳妇,他不敢在这件事上让老爷子不痛快。
厉建勋将话题绕回去道:“我们不过是因为你说谎责备了你两句,你就动辄拿离婚威胁,不觉得太过分了?”
“如果您觉得我撒谎了,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我愿意跟您对峙。”夏安答的不卑不亢。
厉建勋见她态度坦然,跟着也缓和了表面上的态度。
“刚刚你是说自己上班去了吧?”
“是。”夏安目光坚定,不曾有一丝动摇。
她跟时昂一起去见投资人,可不就是为了工作么?只不过没想到会遇见厉世爵罢了。
“你还不知道悔改。”厉建勋一时得意,直白道,“你们明明是一起去了会所,难不成你是去那种地方上班么?”
厉世爵的行踪不是秘密,却也没想到厉建勋能知道的这样快,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则是已经开始思索他知道了多少。
夏安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出似的,淡声反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派人跟踪我们?”
她早在遇到厉北彦的时候,就想到那家伙会告状了,只是没想到他会那样沉不住气。
“当然不是。”
厉建勋面色微微一变,望向自始至终没开口说话的厉世爵。
他是有在厉世爵身边安插人手不假,却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被曝光,这种事需得在得到有足够分量的把柄后再拿出来说。
厉建勋的态度越发缓和,面对着厉世爵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热闹,耐不住冷清,但世爵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实在是不适合去那样的地方。”
夏安不给他们轻飘飘带过话题的机会,追问道:“您还没说是怎么知道的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天早上,你堂弟北彦去会所找朋友消遣的时候,恰好碰到你们了。”
厉北彦的风流是出了名的,他去会所玩乐,大家都见怪不怪,但厉世爵要是也去寻欢作乐,那就是天大的丑闻了。
夏安忆起自己在夏家被泼脏水的事,怒火渐消,取而代之的则是感同身受,她掷地有声的质问道。
“所以你们仅仅是听了厉北彦的几句挑拨,就已经在心里给他定了罪么?”
她不经意间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在他们心里,厉世爵必须是有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