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不及去揣测这笑是何意,肚子便突如其来一阵剧痛。恍惚间,谢芷柔的神情竟然又如从前一般淡然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过茶杯的摆放的,位置和图案都不曾有偏差,究竟在什么时候被做了手脚?
此刻的她已来不及多想,猛的站起身,额角都因着痛意沁出汗来,却在这时,腹中一声空鸣,整个人都要脱力了一般。
方才云溪上前,便是挡着裴静湘方便她换茶盏,裴静湘为人冲动好胜,必会因恼怒而转移注意,也便方便了她调包。
见裴静湘起身欲走,谢芷柔忙笑道:“表妹不是还要听我说这茶叶吗?我这便同你说道说道。”
裴静湘甩开她的手臂,快步离开,身影颇为狼狈,裴静湘的侍女绿萝见她面色有异,忙跟上前去搀扶。
待二人走至无人的地方,裴静湘的脸色这才彻底垮了下来。
腹中绞痛不已,为了忍下那股冲动,她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现下腿都软了,只能倚着绿萝快步向恭房走去。
“那茶不该是那谢芷柔喝了吗?小姐这是……”
不提这事还好,提起这事裴静湘便想起了方才谢芷柔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一把甩开了绿萝的搀扶,裴静湘凭着心头的那股恶气勉强站住了脚,抬甩了她一巴掌,犹不解气,指着她的鼻子便开始教训。
“我是让你将那泻药放在她的杯子里,不是放在我的杯子里,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何用!”
绿萝捂着被打的脸,满腹委屈:“小姐,我确实将那东西放在三小姐的杯子里了,定是那主仆二人做了什么手脚,将茶换了。”
“那也是你玩忽职守!”
裴静湘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打错了,还欲继续发火,但是伴随着下腹传来两道窘迫的声音,空气中弥漫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
裴静湘也顾不上绿萝是何表情,匆忙地向不远处的恭房跑去,再等会儿她可就真忍不了了。
半晌,裴静湘都要虚脱了,心中不停咒骂着谢芷柔,先前坑她银子不说,现下还给她使小绊子,让她遭这份罪,这新仇旧恨,她可是通通记下!
但想着,裴静湘又察觉到了不对,她为何会去找谢芷柔的麻烦?
还不是听了谢芷絮的挑唆?
合着这谢芷絮是想让她和谢芷柔斗起来,好坐收渔翁之利啊。
想明白这一点,裴静湘的心里是越发窝火,还没有人敢这般利用她。
也顾不上身上的疲惫了,揣着满腔愤怒便去找了谢芷絮,谢芷絮还在房间里喝着闲茶,便见锦春匆匆忙忙的小跑了回来。
将茶杯放下,连忙起身询问:“事情办得如何?那谢芷柔是不是吃了不少苦头?”
锦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迫不及待的说道:“小……小姐,不好了,裴小姐过来了。”
谢芷絮看她的脸色,顿觉不好,还未开口细细询问,裴静湘便带着绿萝气势汹汹的进来了。
脸上只能堆起笑意,上前迎接,只不过她还未开口,裴静湘便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好你个谢芷絮,竟敢挑唆着我去收拾谢芷柔!”裴
静湘刚经过一番折腾面色苍白,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的,但是此刻却是面目狰狞地质问着她。
谢芷絮平白被打了一巴掌,虽说不怎么疼,可脸上的笑也还是有些撑不住了,心中的怒火愤然而起。
抬头正欲发火,却看到绿萝脸上的巴掌印和裴静湘那虚弱的样子,心思百转千回,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这裴静湘多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来她这撒气呢。
“表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好好的在屋子里坐着,表妹进门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了我,这若是让祖母听了去,还以为表妹是有意欺负我谢家人。”
裴静湘一听谢芷絮不仅利用她,这会儿竟还想着拿程氏和谢家来压她,只觉得一股怒气直攻心头,抄起不远处桌子那上好的德州兰花瓷瓶便摔了个稀碎。
“有本事你就告到老夫人那里去,也好叫老夫人好好查查大表姐今日的舞蹈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来这缀锦阁之前,她便想明白了,既然谢芷絮能借她的手去收拾一个太子说了两句好话的谢芷柔,那被谢家寄予厚望的大表姐更有可能是她下手的对象。
虽然只是猜想,但是她这气头上说出的话却无疑戳中了谢芷絮的软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裴静湘见她这般反应,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想,行事更加大胆了起来。
吩咐了绿萝一声,主仆二人不顾谢芷柔和锦春的阻拦,将屋子里的值钱的物什尽数砸了个干净。
谢芷絮自知此事不能闹大,只得吃了个哑巴亏,盯着裴静湘那嚣张的背影,眼神更像是淬了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