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一会儿冲着自己叹气,一会儿皱眉的,祁箫手中这杯茶算是喝不下去了。
他索性放下茶杯,靠在一边盯着晏宛绾的一举一动。
晏盛平正被侯老夫人追问今日朝堂之事,推拒不过只好道。
“陛下遣儿子去治理东部的雪灾,若是治理得当,回来应当是加官晋爵!”
“我儿出息!我儿出息了!”侯老夫人听后比晏盛平还要激动,扶人捻着手中的佛珠,口中念叨着,“都是老侯爷在天上庇佑着,我侯府才能得如此福报!”
此话一出,荣安堂中所有人心思各异。
赵巧颜是脸色最差的那一个,这话说出来好像就是在打老大的脸,“老夫人,您这话怎么说,您哪个儿子没出息?”
老大好歹是个锦安侯,还是个翰林院的院士,老二晏盛知,虽为人正派,但如今也只得一个正六品太学司监大的官职,这样看起来,好像也只有闲赋在家的祁箫最没出息。
众人的目光,也都理所应当的焦聚集到祁箫的身上。
赵巧颜掩嘴笑道:“你们都看祁公子做什么,弄的好像咱们府里祁公子是最没出息的那个似的。”
提起祁箫,侯老夫人就没什么兴致。
不过是老侯爷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留在府中将养过活就是,本也没指着他有多大的能耐。
要不是祁箫自小就学的一手好医术,侯老夫人都不想将他养在身边。
“祁公子才十七有余,尚未及弱冠,有出息的时候在后头。”晏宛绾脆生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当朝为官未必是唯一的出路,祁公子的医术这样好,将来必定大有可为!”
“绾儿。”晏盛平出声喝止晏宛绾,不许她继续说下去,“不许胡说。”
“爹爹,我没有胡说。”晏宛绾委屈道:“再说,几位叔叔还有爹爹向祁公子这样大的年纪,早都已经考取功名,哪里像祁公子,府中连太学都不曾让祁公子去过。”
……
这句话一下戳中侯老夫人的痛处,当即拍桌瞪了晏宛绾一眼。
“绾儿!你胡说什么!”
赵巧颜在一旁添油加醋道:“三小姐,如今你是长大了,还敢当面编排起你祖母的不是了?”
杨氏也在一旁发挥小白莲,纯洁无暇的假好心,“三小姐,你快给你祖母道个歉,说你错了。”
如今若真的道歉,才真成了她的错。
陈氏在一旁替晏宛绾说话,“老夫人,三小姐不是这个意思。”
侯老夫人刚看晏宛绾顺眼几日,又被她三两句话打回原形,“三小姐,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是不是!”
“祖母,孙儿绝没有此意思。”晏宛绾老实的到堂前跪下,一个头稳稳磕下去,“祖母,咱们锦安侯府是要脸面的大家。”
“外面都知道,咱们锦安侯府是四子,偏偏就只有祁公子迄今为止从未上过太学,这外头的人有哪个不议论?”
荣安堂静默了片刻,侯老夫人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晏宛绾。
这样的话绝不可能从一个十岁孩童口中说出,到底是什么人教她的?
侯老夫人没开口,没人敢开口,晏宛绾也就一直低着头没有起身。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