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盛平哪是会愿意主动认错的人,更何况是对着他这个不受宠的大女儿,只不过是他心中的算盘打的叮当响,想利用晏宛绾,给他升官的路上牵线搭桥。
晏宛绾哪会不明白晏盛平的心思,嘴里却应。
“父亲,女儿没有怪您。”
宴会上那件事就算翻过篇儿去,晏盛平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晏宛绾同忠武侯的小姐关系如何。
今日在宴会上,晏盛平原本和元国公相谈甚欢,甚至都谈到了儿女婚嫁的的事情上,就差临门一脚。
结果晏宛绮突然出现,打乱了他利用儿女亲事攀附权贵的计划,只能眼看着机会从眼前溜走。
还好,晏宛绾争气,能和忠武侯府的小姐搭上关系,晏盛平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忠武侯府的嫡长子,苏小侯爷,今年刚刚年满十八岁,还未曾娶妻。
若是能晏宛绾嫁过去,和他们家攀上关系,他的官位就更不用愁!
想到此处,晏盛平声音缓了下来。
“宛绾,你和苏家小姐关系如何?你可要时常同苏小姐来往才是。”
“你之前总是在府中,有宴会也向来不去,可如今好不容易交了朋友,一定要时常走动的。”
“是,父亲,女儿明白。”
晏宛绾垂下眼眸掩饰嘲讽,她这个父亲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好了,今天宴会上的事情我会规劝绮儿,时候也不早了,绾儿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女儿告退。”
晏宛绾低着头退出书房去,带着青鹭回亭榭阁。
路上青鹭有些忧心的问道:“小姐,老爷他没有为难您吧,四小姐是不是在老爷面前冤枉小姐您了?”
“没事,你不用担心,她那点伎俩,本小姐还没放在眼里。”
回到亭榭阁中,洗漱更衣过后,晏宛绾叫来青芷。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你明天去替我办件事。”
晏宛绾起身,到案桌前写了十几页诗词,等墨迹干了后递给青芷。
“你回去重新抄录一份,明日去印刷书录的地方,让店家印出一百份,找人散布到文人墨客经常出现的场所去。”
“记住,你一定不要露面,找靠谱的人做。”
“是小姐,奴婢明白。”
上一世晏宛绮就用假诗词骗了所有人,这一次她先一步,将那些被买出来的诗词散布出去,这回看她还如何骗人。
“小姐,您早些歇息吧。”
青芷要退出去,却被晏宛绾叫住,“等等,还有一件事要你办。”
翌日一早。
天微微亮,祁箫提着书囊从府中走出来,像他们侯府人家,一般身边都会跟着一个书童。
不过祁箫的身份在府中十分尴尬,侯老夫人甚至连马车都没给祁箫准备,更不用说给他身边安排一个伴读书童。
从这里去到太学,乘马车也要半个时辰的功夫,祁箫每日都是走路上下学。
为了不耽误晨起老夫子的课,他也只能提前一个多时辰从侯府出门。
今日也照旧如此,但却和往常不同了。
祁箫刚一出门,就有一个车夫模样的人迎了上来,“祁公子是吧?请上马车。”
扫了一眼停在府门外的马车,祁箫表情未变。
“什么人让你来的。”
车夫陪笑着道:“是侯府三小姐,给小的付了半年的工钱,让小的每日来府前接您去太学的。”
晏宛绾?
祁箫有些想不通,晏宛绾近些时日对他的态度和所作所为。
虽然他早已察觉晏宛绾是在刻意接近自己,但也能感觉出来,晏宛绾对自己的确没有恶意。
“公子,您请上马车。”
祁箫垂下眼眸,他本可以拒绝,但身子不由自主的上了马车。
马车行到一半,外面开始扑簌簌的飘起雪花,车夫怕祁箫听不见,特地冲着马车里面喊道。
“公子,里面还有三小姐吩咐人留给您的东西,您别忘了拿着。”
祁箫这才看到车座的另一旁整齐的叠着一个玄色的披风。
他伸手拿了起来,披风外面缝着一层厚厚的狐狸毛,摸起来极为顺滑且暖和。
就连祁箫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嘴角不经意勾起的笑意。
到了太学府门前,祁箫从马车上下来,已经穿上了晏宛绾送他的披风。
“公子,晚上散学的时辰,我再来接您。”
祁箫拎着书囊踏进太学门中,锦安侯府送去太学的人,学府中管事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虽然安排了祁箫和京城的王公皇子在一个学堂,但其实学堂里的公子哥,没有几个瞧得起祁箫。
今日乘马车前来,祁箫到的早了些,学堂中除了他没有旁人,他将书囊放下,解下披风叠好放在一旁,随后便在书堂中温书。
外面京城下了暴雪,许多公子哥都被耽搁在路上,来的都晚了些,结伴吵嚷着进了学堂。
不一会儿嘲讽声响起,明显是针对祁箫而来。
“祁公子还真是好学,这么早顶风冒雪的就来了。”
“笨鸟先飞,你们没听说过啊,祁公子十六岁才到学堂来上课,还不是要加倍努力才行。”
周围的哄笑声四起,而祁箫则好像完全听不到他们说话似的,一直盯着面前的书卷。
“明辙大少爷,你们晏家为什么要养着这么一个废物,还要送他来上太学?他居然也有脸来?”
晏明辙看了祁箫一眼,完全没有替祁箫说话,还讥讽道。
“摆不正自己的身份罢了。”
晏名轩进门时听到晏明辙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大哥此话不妥,祁公子来学堂是祖母的意思,大哥若是对祖母有意见,大可以回去同祖母说。”
“晏名轩,我没招惹你,你最好也别来招惹我!”
晏明澈立刻冲晏名轩瞪眼。
不过是个庶子的儿子,也敢在这里同他叫嚣。
但晏名轩也没有怕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他一句,就回到座位上去,“不要丢大伯的脸。”
晏明辙攥紧拳头想动手,还是忍住了,若真动起手来,回府中只怕父亲又会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