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兮看着无动于衷的季君珩,眼中流露出一丝愤愤之色。
“当年有镇国将军府的灭门,眼下有定北王府的裁军,纵然侯爷身后的季家满门忠于圣上,谁又能保证他日圣上不会认为你们功高震主呢?难道如此有惨烈的前车之鉴,侯爷看不到吗?”
季君珩狭长的凤眼冷淡地看着薛兰兮,“我看到与否,同你无关!”
“是啊!侯爷真不愧这京中冷面郎君的雅号,果然冷心绝情。听闻当年镇国将军府出事那一夜,正是侯爷娶妻前夕!莫非,侯爷一点不担心身边旧事重演?”
季君珩的目光犹如要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扑向薛兰兮,“三小姐慎言。”
他目光冰冷地看着薛兰兮,“南萧与北狄对立多年,边关一直在紧张地防范,从无懈怠。朝廷绝对不会放任定北军出乱,给北狄可乘之机的。”
“朝廷真的不会如此?那这信是如何来的?我只是善意提醒,放眼朝中,的确文官武将满满,可是,试问若是开战,除却定北军,这偌大的南萧,可还有将可用?莫非……”
薛兰兮嘲讽地看着季君珩,“侯爷准备亲上边关领军,代替定北王?”
“休要胡说!”季君珩一双眸子带着震慑扫向薛兰兮,“薛三小姐能对南萧国事如此清楚,在下很是佩服。不过,这国家大事,就不劳小姐费心了。好心提醒小姐一句,镇国将军之事,以后不必再提。”
薛兰兮却是根本不领季君珩的情,在她看来,眼前这个男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而是一个被权势腐蚀的小人!
她急红了眼,恨恨道:“怎么?侯爷这是心虚?侯爷当年亲自领兵围困镇国将军府时,可曾想过那些冤魂有朝一日会向你索命?”
话音刚落,四周的空气都像是结了冰一样。
季君珩的眼中透出杀意,“薛三小姐敢将这席话对外言语吗?不敢就闭嘴!想想你的家人。”
薛兰兮牙关紧咬,看着面前之人,双手在袖中攥得紧紧的。
他离她那样近,她想杀了他,杀了这个背弃她的人!
“喵……”
薛兰兮猛的回过神来,方才入亭之前她便跟碧心交待了,若有人来,便以猫叫声提醒。
“有人来了。”
她站起来,急步往外走,却在无意间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身子便往前倾去。
就在薛兰兮以为自己要摔倒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她腰身,将人往后一拉。
立时间,她便扑入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两人离得极近,熟悉的冷松香瞬间窜入鼻间。
薛兰兮只觉得头皮一麻,伸手就要推开。
“别动。”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惹得她身体不自觉一颤。
季君珩忽然拦腰将她抱起,然后脚下一点,便飞出了叶波亭。
假山那边有个凹陷,刚好可以容一人藏身。
季君珩紧紧抱着薛兰兮,伸手将她的头按向自己颈间。
两具身体相触,头顶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薛兰兮只觉烫得要烧起来了。
而且,更令她觉得不自在的是,胸口那块被季君衍锦衣外的轻甲硌得有些不舒服。
她略微动了动,想要从他怀里退开一点,却被一只手掌从后背心紧紧按了回去。
薛兰兮只觉气闷,她刚刚还想杀了他,可眼下却不得不待在他怀中。
这时,有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很快就有两人进了叶波亭。
“咦?这里还有个亭子,不如我们在这里坐坐?”
“这个季节这里有什么可坐的,你见有一个小姐过来吗?若是夏秋之际,这里可以看到一湖莲花与莲叶交映之景,如今却……”
“怪不得叫叶波亭,看来,还是王姐姐有见识。”
“日后你们多参与几次宫廷宴会,自然也就知道了。”
是王茹?薛兰兮的眼睛眨了眨,睫毛轻轻刷过季君珩颈上的皮肤。
季君珩粗喘一声,在薛兰兮背后的手有一个用力,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老实一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