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夫人及贵女瞧得真切,俱是吓得脸色惨白。虽然高门大户中肮脏事不少,可即便是要处置,也是背着主子的,难能污了主子们的眼。
眼下撞见了奸情以及凶案,一个个都惊若寒蝉。
祝家与辛家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女眷们全都哭喊了起来,大喊着救人。
薛兰兮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辛小姐,血渐渐从那伤口中晕染开来。
原是一对野鸳鸯,如今却要到地底下做一对鬼鸳鸯了。
柳氏扔下手中的短刃,面若死灰地瘫坐在地,眼神却是呆呆地看向祝之鸣躺着之处。
侍卫们很快上前将柳氏和丫鬟带走关押起来,有侍卫上前摸了摸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的鼻间,他忽然大喊道:“这个还有气,赶快抬走请御医!”
哪个还有气?辛家人顿时紧张起来,眼下,最好的结果就是让辛晓荧死在这里,否则……
很快,有人上前将祝之鸣抬走。
薛兰兮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辛家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真是无情!
陆氏看着,眉头皱起,“怎么这里还有男人?这、这是兵部侍郎的小儿媳妇柳氏?那这人莫非是……”
“母亲,不必担心。无论是谁,都同我们无关!毕竟这里人这样多,几乎所有的小姐们都在此处,不是吗?”
薛兰兮握住陆氏有些冰冷的手,缓缓说着。
陆氏只觉得如今世道未免也太乱了!竟然有人敢在朝宴上行凶,她后怕地拍了拍薛兰兮的手背。
“你说得对。日后再出门,你还是紧跟在我身边吧!”随后又看向薛云烟,“你也是。”
“是。”两姐妹乖乖地回答道。
众人回到大殿,很快,便有人进来通禀,道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没救回来。
竟然死了!
薛兰兮怔了怔,低下了头,这一夜,竟然死了两个人。
发生这种事,这朝宴不可能再继续下去。
皇上将柳家和祝家留了下来,其他官员和家眷们便匆匆离开,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徒惹一身腥。
薛兰兮直到下了软轿,出了内宫门,才听到众人的窃窃私语。
祁氏终于放松下来,“天啊!那柳氏是疯了吗?竟然敢带武器入宫?也不知道是如何躲过了盘查。”
老夫人摇摇头:“那柳氏一向凶名在外呢!对了,最后如何了?”老夫人问着祁氏。
她知道,祁氏一向喜欢走动,定然听到了什么消息。
“听说那祝公子同辛小姐有私情,那辛小姐珠胎暗结,气到了柳氏。那柳氏便一怒之下将两个人都杀了。”祁氏撇撇嘴,真是没想到啊,这柳氏真狠。
“死了?”老夫人惊讶道。
“可不?听闻这柳氏如今已经下了大狱,您想,这祝家怎会善罢甘休?”
“不过……这柳氏,是户部尚书家的吧?”老夫人忽然想到,这柳氏背景也不一般。
陆氏淡淡开口,“这同身份无关,敢在宫中携带凶器,必是死罪。”
一听到死罪,老夫人和祁氏都觉得这大年初一的朝宴真是有些晦气、
祁氏不禁暗笑,亏了瑾姝没有来,否则,岂不是也要沾染上这些个晦气?
她挑眉看向陆氏,轻嗤一声,能把薛兰兮和薛云烟带来参加朝宴又如何?还不是碰上血腥之气?真是不祥啊!
很快,薛家一家人分批上了马车。
薛云烟看着杵着下巴望向窗外的薛兰兮,轻轻开口:“三姐姐,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薛兰兮一愣:“为何这样问?”她随即笑着握住薛云烟冰凉的手,“妹妹是被血吓到了?待回去让大夫开些药,给你压压惊。”
薛云烟回握住薛兰兮的手,“我、我只是今儿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流出那么多血……”
“是啊,人的身上,原来竟然有那么多血……”薛兰兮的目光有些恍惚,想到当年的颜家,那些温热的血甚至烫化了冰冷、洁白的雪花。
“三姐姐,三姐姐?你在想什么?”
“没事,我只是在想这个柳氏。她如今是把气出了,可是恐怕她的亲人就……”薛兰兮原只想着若是柳氏在朝宴中闹出什么乱子来,自然会牵连到她的父亲。
可谁又曾想,她竟是这样玉石俱焚的性子。
“你是说户部尚书柳家?”薛云烟好奇地问道。
薛兰兮微微一笑,并未回答。她只是将身体靠在车壁上,想着皇上怎么会容许这几家如此削他的脸面,以他的性子必是要从他们身上讨回来的!否则,又该如何堵住这朝臣的悠悠众口?
户部柳尚书啊……怕是在这个位子上坐不稳了。
想来,是人都有弱点,只要发现并找到那个弱点,再强的人又能如何呢?必然可以一击即破。
今儿大年初一,便巧合地除了柳家,看来,老天都再帮她!薛兰兮眼睛微眯,想着下一步需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