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摆放了新鲜的水果。
姜裕恒正在看一份报表,时不时张嘴,吃一瓣妻子递过来的橘子,夸一句“甜”。
刘佩佩四十出头,穿着一件中式旗袍,戴着一个玫红色的发箍,乍一看像是三十岁的妙龄女子。
刘佩佩看到她,笑着打招呼,“小澈?你回来也不打个电话,我好让人去接你。”
心里再厌恶姜澈,在姜裕恒的面前,她还是装的热情温婉。
姜澈在对面沙发里坐下,两腿并拢倾斜向一侧,手肘很自然的搭在沙发扶手上,优雅里透着三分慵懒。
“是接我,还是堵我,大家心知肚明。”
刘佩佩的笑容逐渐僵硬。
姜裕恒合上文件,沉声道,“去了国外越发的不懂规矩!你佩姨听说你回来,特意让人摘了柑橘,先尝尝。”
姜澈噗嗤一下笑了,“我从小就不吃橘子,她不知道,您也不知道吗?”
姜裕恒被她戳了心窝子,不悦的把文件丢在沙发里。
刘佩佩急忙拍拍他的肩,让他不要生气,然后笑着看向姜澈,“你们谈,我出去招呼客人。”
刘佩佩一走,姜裕恒叱责道,“你佩姨哪里做的不够好,你可以跟我说,别说话夹枪带棍的。”
“她又不跟我过日子,好坏随便。”姜澈撩了撩长发,眼神变得戏谑,“我只关心跟我有关的。”
“什么跟你有关?”姜裕恒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姜氏喉糖,有我的股权。”
姜澈盯着姜裕恒的脸,见他微微一怔,脸颊的肌肉神经性的抽了抽。
“果然是这样。”姜澈笃定。
她垂眸,把玩着手包上的珍珠链子,淡笑道:“我绝对不会像我母亲那样,一时心软放虎归山,终被虎咬。”
姜裕恒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攥成拳头。
他听到姜澈继续说。
“我妈嫁给你之后,嫁妆全部投进了姜氏喉糖,喉糖的配方也是我外公改良的,当时你答应以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做回报。外公跟我妈先后过世,股权自然到我名下,你怎么从来都不提这件事,是要赖账吗?”
姜裕恒的脸色变得尴尬,他目光躲闪,攥着拳道,“小澈,你怎么可以质疑爸爸。”
她也不想质疑。
可谁的父亲明明自己出轨,明明有个比千金还大一岁的私生女,却为了离婚制造伪证抹黑前妻,甚至否定岳父所有的功绩,把他的中药配方诋毁的一文不值。
姜澈冷嗤了一声,“离婚的时候,你以外公的医馆做要挟,逼我妈净身出户,紧跟着你污蔑外公误诊,害他含冤死在看守所。”
“我妈因为自责结束生命,一家人就剩下我一个,你还想把属于我的东西据为己有,用来讨好你老婆跟你的私生女。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就不怕他们来找你算账吗?”
姜澈自小在外公家长大,每个周末回来跟姜裕恒吃顿饭,父女俩的关系只比陌生人熟悉那么一点点。
姜澈早已对姜裕恒彻底失望,彻底没了尊重,只有鄙夷跟不耻。
姜裕恒被彻底激怒。
他挺直了脊背,眼神凶狠犀利。
虽然知道女儿跟自己不亲近,但也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个女儿,看着温婉乖巧,但浑身带刺,半句话不饶人。
“那你想怎么样!”姜裕恒拔高了声音。
姜澈淡淡瞥他一眼,淡定如斯,“走法律程序,拿回我的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