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姜澄能清晰的听到心脏从高处坠落下来的声音。
她双腿发软,两眼发黑。
要不是手扶着楼道冰冷的墙壁,她能直接栽过去。
姜安,是她当年未婚先孕剩下的儿子,因为自己一直要工作赚钱,所以一直寄养在托儿所。
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掉下来,姜澄克制不住的吼班主任:“怎么看孩子的啊,为什么会食物中毒?”
班主任也自责:“此次食物中毒事件我们校方已经展开全面的、细节的调查,校方全权负责。”
姜澄不想听任何的借口,她挂断电话抹掉眼泪,横冲直撞的离开了苏氏。
去特么的工作,哪有孩子重要。
她马不停蹄的打车去医院儿科急诊,焦灼的等了整整三个小时,医生才把姜安抢救过来。
“你儿子是饮食导致的消化道过敏,过敏源,蓝鳍金枪鱼,过敏属于比较严重的情况,以后切记让孩子不要吃这种鱼,孩子比较虚弱,需留院观察三日。”主治医生温和的对姜澄说姜好的情况。
“确定是这个过敏吗?医生,请你们仔细看看,拜托了。”姜澄已经快精神衰弱了,急急的拉着医生的袖口,卑微道。
“妈妈,都是我的错,这个鱼片很好吃,我就吃的有点多。”姜安稚嫩的脸上满是自责。
医生对这种事司空见惯,面不改色道:“家属如果不放心,给这个孩子测一下过敏源保险些。”
“宝宝,咱们测一下过敏源,好吗?”姜澄立即跟姜安商量。
“好。”姜安乖巧的答应姜澄的提议。
他知道,妈妈都是为了他好。
检查结果表明,对蓝鳍金枪鱼严重过敏。
姜澄一颗心剧烈的跳动,过往的三年多,她压根没钱带儿子吃那么名贵的鱼,母子见面机会也不多,每次都是游乐场里吃甜筒,再随意吃些炸鸡汉堡来满足儿子的味蕾。
活着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姜澄衣不解带的在医院守了姜安三天,确定他没事了,才把孩子又送回了托管所。
她筋疲力尽。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已经晚上接近九点了。
姜澄浑浑噩噩的指纹解锁,可一个宽厚的身影从身后突然出现,钳制住了她的肩膀。
“啊!”姜澄下意识尖叫一声,转头就看见了苏沐之那张脸,只是这张脸上现在被愤怒浸染了。
“苏总,你来这儿做什么?”姜澄扭动身体,和苏沐之保持了两步的距离,她以为她和苏沐之之间,结束了。
苏沐之瞧着姜澄这邋遢样,就更气了。
“这三天你去哪了?”他声音寒凉入骨,让听者瑟瑟发抖。
姜澄皱眉:“我已经递交辞职报告了,我不是苏总的员工,也不是您的床伴,苏总不必追问我的行踪。”
苏沐之狠狠地掐着姜澄的手腕,强迫她指纹解锁。
两人纠缠在一起,进了屋子。
门关上的一瞬,苏沐之就把姜澄双手举高抵在门板上:“拿辞职威胁我?”
“不敢,是我嘴瓢,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以为……”姜澄嗫嚅着唇,在思索更恰当的措辞。
苏沐之怒不可遏:“你以为的你以为只是你以为!”
额……
这人现在就是一头捕猎猎物失败的狮子,全身的毛都炸起来,姜澄不敢惹。
“自不量力!”苏沐之咬牙切齿。
“沐哥哥。”姜澄忽然就软了,连日以来,她情绪一直绷着,她也想找个肩膀哭,找个无所不能的后盾依靠。
苏沐之不是最佳人选,但他出现在了最恰当的时机。
姜澄也不管苏沐之身上的衣服有多明贵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上去,把连带对儿子的心疼一股脑的宣泄出来,嘴上解释:“我去医院看我妈了。”
苏沐之见不得女人哭。
姜澄一哭,他胸腔里的某个位置像是被劈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他也不好受。
男人喉结不自然的滚动,良久,才开口道:“机会只此一次,辞职报告在我垃圾箱躺着,下不为例。”
姜澄眼泪跟拉闸了一样,一滴都没了。
她眨眨眼,抬头看苏沐之:“为什么?”
“那天会客室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苏沐之道。
他指的是安宁欺负姜澄的事儿。
“可我这三天没去上班,也没打卡……”姜澄呜咽。
“请假了。”
“会不会被公司其他人说闲话?”姜澄有那么一丝丝窃喜,这样是不是说明,她在苏沐之心里是有一点点地位的。
“我的首席秘书,没人敢说闲话。”男人摸了摸姜澄的脑袋视作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