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个瞎子,外界都说京圈太子爷程淇将她呵护直至,生怕她出半点差池。
可事实却是,程淇每到深夜都会带着女人回家,在妈妈面前,与那些女人吻的难舍难分。
他会用几乎怨毒的眼神看着妈妈,对那些女人调笑道:
「她是个瞎子,看不见。」
1
深夜,程淇又喝得烂醉如泥,他将别墅的木质大门一脚踹开,怀里还搂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来到我们家了。
她熟练地将包甩在了沙发上,扯下了程淇的领带。
妈妈听到如此声响,手一顿,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摸着墙壁,朝我的方向走来。
她将我的耳朵和眼睛都捂住,不让我再继续看下去。
我死死咬着嘴唇,她轻声在我耳边说道:「琳琳,回房间去。」
我用力摇了摇头:「我不要,妈妈,我不要回房间。」
每次这种时候,只要我一回到房间,第二天妈妈身上总会多出一些青红色的印记。
我知道,那是程淇干的。
妈妈难得的严肃了起来,声音不由得放大:「琳琳,听话。」
程淇听到妈妈的训斥声,停下了动作。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妈妈一眼,没有理会,然后继续亲上了怀里那个女人的嘴唇。
我握紧了拳。
2
还记得三个月前,这个女人第一次来家里时,女人还没进门,程淇就吊儿郎当地将她抵在了玄关的墙壁上,胡乱地亲着。
妈妈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她抚摸着我的头发,缓缓打理着。
两人情深时,不知怎么,那个女人转过了头,正好对上了妈妈的目光。
她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着连忙推开了程淇。
程淇顶了顶下颚,表示不悦。
女人指了指妈妈,刚想问些什么,却被程淇打断。
程淇不屑地笑了。
他暧昧道:「你害羞什么?她是个瞎子,可看不见你现在这么浪荡的模样。」
女人这才放下心来,她娇嗔地叫了一声「程少」,然后回吻了上去。
声音逐渐变大,女人也开始放肆的呻吟起来。
两人亲罢,程淇看着将我搂在怀里的妈妈,眼神晦暗不明。
妈妈依旧平淡不惊的,只是捂住了我的眼睛和耳朵,带着我慢慢的摸索着回房间的路。
见此情景,程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似是没了什么耐心,忽然将女人扛了起来,在女人的惊呼声中,将她带进了房间内。
我在妈妈的怀里,恶狠狠地盯着房间的方向。
程淇可真是个疯子。
3
夜里,妈妈坐在我床的旁边,给我盖好了被子。
然后她拿起了盲人读的书,抚摸着书上的文字,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妈妈的声音很好听,她带着南方人温柔的语气,念着大灰狼与小白兔的故事。
这个故事从小到大,我听她念了很多很多次。
困意袭来,在临睡前,我昏昏沉沉地问道:「妈妈,我们可不可以离开这里?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妈妈听完后沉默了片刻,她合上了书籍,在我脸颊轻轻落下一吻。
我有点想爸爸了。
自从爸爸死后,我随着妈妈搬进了程家这栋别墅。
程淇从来不让妈妈出门,连带着我也很少再看过外面的景色。
我十二岁生日那天,程淇回到家后,径直进了妈妈的卧室,然后又心情很好的出来。
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笑容。
他问道:「你想不想去继续读书?」
我点了点头,因为很久没有开口,嗓音有些许沙哑:「想。」
他顽劣地嘲讽道:「那你求我,然后叫我一声爸爸,再说三声,林子慕死得好。」
林子慕是我爸爸的名字,他恨极了我的爸爸,妄想用这种方法折辱他。
我凄厉地尖叫道:「我爸爸才不是你!你是个坏人!」
他怒吼着一脚踹到了我的身上:「林琳,你那个便宜爹已经死了!现在江晚玥这个寡妇走投无路,带着你来投奔我。当年你妈给我带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现在老子还让你们吃我的穿我的,已经算我脾气够好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妈刚才求我,求我给你上学的机会,你最好把握住了。」
我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腿,他一个吃痛,将我甩了出去。
他的眼神恶毒又阴狠:「小畜生,果然和你妈一样,白眼狼一个。」
我奋力地咳嗽着,浑身抽痛。
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勾起了唇角,进入了卧室。
不一会儿,卧室内传来了妈妈的哭声,任我如何哭喊着拍打房门,程淇都没有开门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程淇这才满足地出来,踢了踢哭晕在地板的我。
「记住了,小兔崽子,丧家之犬就要有丧家之犬的样子。」
至此之后,我对程淇的恨意愈来愈深,但却再也没有了违抗程淇的勇气。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不听话,他就会把所有的气洒在妈妈的身上。
4
思绪回笼,我看着妈妈黯然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问道:「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妈妈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的。」她向我伸出了小拇指,做出了拉钩的手势,「一定。」
我的妈妈江晚玥最开始并不是一个瞎子。
十岁那年,我们全家出了一场车祸。
那次车祸让我失去了爸爸,也让我的妈妈失去了光明。
那场车祸一直找不到肇事司机,我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妈妈,眼泪止不住的流。
就在这时,程淇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
在我给昏迷的妈妈擦拭身体时,他径直闯入了病房的大门。
他打量着四周,俊美的脸庞透露着不耐,他被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呛到后咳嗽了几声,厌恶地撇了撇嘴。
一旁的医生们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一改往常趾高气昂的模样。
往常自傲自负的副院长此时谄媚地问道:「程先生,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是程家有什么吩咐吗?」
程淇并未开口,便有懂事的医生给他搬来了椅子。
他慢条斯理地脱下了皮质手套,又将他的棕色长风衣随便搭在了椅背上,坐了下来。
「病床这个女人,想办法治好她。」
我听到这句话,顿时燃起了希望。
副院长以前来诊治时,总会阴阳怪气地说上几声:「没钱交医药费,还是尽早换医院吧。」
但此刻的他却擦着脸上的汗水,连连点头称是,与平时判若两人。
我小步走到了程淇面前,唯唯诺诺地开口:「叔叔,你真的可以治好我的妈妈?」
程淇这才注意到我。
他抬起了我的下巴,脸色晦暗不明。
「你是说,江晚玥是你的妈妈?」
这段时间的经历虽然让我学会了如何审时度势,如何在那群道貌岸然的大人面前装模作样,但此刻我却实在看不穿程淇的脸上是何情绪。
我弱弱地点了点头。
「呵。」
程淇摆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嗤笑一声,眼神却变得狠戾起来。
「江晚玥啊江晚玥,十年不见,你倒是和那个贱人过得潇洒,竟然还生了这么个小兔崽子。」
周遭见状,纷纷不敢惹怒这位太子爷。
空气霎那间变得无比安静,甚至没有一丝呼吸声。
我不禁有些愤怒,但他却是唯一可以治疗我妈妈的救命稻草,我只得收起了情绪,看向他的目光带着隐忍。
「叔叔,我不知道你和我的爸爸妈妈是什么关系,但如果你愿意治好我妈妈的话,我什么都可以做。」
「哦?」他挑了挑眉,懒散地抬起了眼,「什么都可以做?真不愧是林子慕的女儿,和你那个贱种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着真让人厌恶。」
他起身离开前又说道:「我和江晚玥这笔帐,她醒了,我是一定会找她算的。而你,带着你父亲的骨灰盒,滚得越远越好,别再让我看到。」
至此之后,程淇就没有再出现过。
直到妈妈的病情逐渐好转,她苏醒的那天,程淇带着许多的黑衣人来到了她的面前,随后就带走了她。
再之后没过多久,不知道妈妈答应了他什么条件,他叫人将我也一并带走。
从此,我和妈妈便成了他诺大别墅中的金丝雀,外人都说京圈程家太子爷程淇金屋藏娇,对一位神秘女子呵护直至,甚至娇纵到不愿意让她出门半步,殊不知掩藏在真相之下的,却是另一层地狱。
5
那个女人又来到了程淇的别墅。
她叫季云,是程淇的秘密地下情人之一,也是京城季家的私生女。
季云最开始跟着程淇时,因为不确定妈妈和程淇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避之不及。
但这几个月以来,她逐渐发现程淇并没有向外界说的那样,反而对妈妈漠不关心。
逐渐她变本加厉,到了现在就成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认定自己才是程家未来的女主人。
程淇喜净,诺大的别墅只有寥寥几个保姆,也没有给妈妈安排一个身边照顾的阿姨。
当我搀扶着妈妈从卧室走出时,季云双手抱胸,看着她的表情带着嘲弄和讽刺。
「江晚玥,我真是搞不明白,我和程少早已情投意合,而你每次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至于这么下贱吗?」她啧啧摇头,「我要是你啊,就趁早离开了,程淇爱的根本就不是你。」
妈妈的表情带着些许难堪,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巨大的声响打断。
只见程淇站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
「疯狗……」我小声道,「阿姨,你惹到一条疯狗了。」
季云有些愤怒道:「你说什么?谁允许你这么骂程先生的!」
他一步一步走向季云,疑惑道:「季云,又是谁允许你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了?」
他在季云惊恐的目光下,死死捏着她的脖颈,硬生生将她拎了起来。
「救,救命……」她看样子像是快要窒息,整个脸有些发紫,「程少……我……我错了……」
季云看起来快要断气的时候,他才嫌恶地松开了手。
季云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咳嗽干呕着。
程淇看起来像是在苦恼着什么一般:「我并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你说该怎么惩罚你才好?」
季云头发凌乱,闻言连忙爬到了他的脚边,不断哀求着:「程少,你放过我这次吧,是我自作主张了,是我多嘴,我不该冒犯江小姐,我求求您,您不要把我扔到……」
「这样吧。」程淇打断了她的哭诉,轻笑道,「如果江小姐愿意为你求饶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你毫发无伤地离开,但如果她不乐意……」
季云跟疯了一样,她扯着妈妈的裤角,眼里全是泪水。
「我错了江小姐,我求求你,你让程少饶了我好吗?」
妈妈被她吓了一跳:「你别这样,先起来吧。」
程淇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恐怖。
季云刚要起身,他便冷哼一声:「我叫你起来了吗?」
程淇继续道:「江晚玥啊江晚玥,放在十年前,这种低贱的私生女,怕是连给你提鞋都不配。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你现在居然会沦落到和她一起共享同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