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已是第一章

1殡仪馆

世间分阴阳,有人做活人的买卖,也有人做死人的买卖。

我做的,就是死人生意,不是卖棺材纸钱,也不卖寿衣纸扎。

卖的,是你从未见过,更加诡异的东西……

我叫林悬,是一个倒卖死人遗物的商人。

从事这一行,要从我大学毕业说起,毕业后我三个月没能找到工作,娘就把我交给了表哥张龙。

表哥张龙在城里开了个茶馆,据说是日进斗金,去年他回村时开了辆崭新的大奔驰,可把村里的年轻人羡慕的不行。

可真当我见到表哥的茶馆时,却是傻了眼。

表哥的茶馆位于安德市的一条小巷里,两层破旧不堪的小楼,窗户上挂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一个“茶”字。

茶馆门头挂着牌匾,上书“百晓生”三个大字。

上班第一天,表哥交给我一个任务,说要先练练我的胆。

我很奇怪,难道在茶馆当伙计,还要胆子大才行?

表哥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去找一个阿婆拿点东西。

地址的名称有些诡异。

黄泉路88号。

出发前,表哥叮嘱了我三句话。

第一,深夜出发,十一点半以后才可以见阿婆。

第二,见到阿婆后不要乱看,尤其是她脚上那双绣花鞋。

第三,拿到东西立马走,零点前必须离开!

我问表哥为什么要深夜去取东西,他说以后再跟我解释。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我坐最后一班车,来到了黄泉路。

下车后我才发现,黄泉路是白事一条街,街两旁满是卖寿衣、棺材、纸扎的店铺。

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店铺门前堆满了花花绿绿的人形纸扎,风一吹,哗啦啦的作响,好似在向我招手。

怪不得表哥说要练练我的胆子,是够吓人的。

我找到了黄泉路88号,大门前的牌匾让我起满了鸡皮疙瘩。

安德市殡仪馆。

要不是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得给表哥留个好印象,我肯定扭头就走。

门岗小门开着,我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殡仪馆内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我走近敲门,没有回应。

我试着推了一下,屋门“嘎吱”一声开了。

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老式挂钟和一个柜子。

我看了一眼挂钟,十一点二十七分,我来早了。

我凑到柜子前,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摆了一尊钟馗像和许多瓶瓶罐罐,只是屋里灯光太暗,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

咚!

挂钟响了,指针定格在十一点半。

嘎吱!

屋门被推开了,我转身一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走了进来。

我迎上去询问:“您是阿婆吧?”

老奶奶没有回答我,只是抬着头望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像是看到有趣的东西。

我被老奶奶盯得浑身发毛。

“奶奶,您干嘛这样看我?”

老奶奶露出满嘴黄牙。

“小伙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在钟响前来见我了。”

第2章诡异的阿婆

老奶奶的话,让我想起表哥走之前再三叮嘱我的三句话。

其中第一句,十一点后才可以见阿婆!

我没做到……会怎么样?

我有些紧张,老奶奶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就是阿婆,你找我有事吗?”

我急忙说明来意。

“是张龙让我来找您拿东西的。”

阿婆哦了一声,走到柜子前,打开了柜门。

我没忍住好奇心,问阿婆为什么要在十一点半之后才见客呢?

阿婆告诉我,这是规矩。

如果没有遵守规矩呢?

阿婆忽然笑了,笑声阴森。

“那就会和他们一样,留下点东西来陪我。”

这是我才看到,柜子里的瓶瓶罐罐,装的是眼球、心脏、肺、胃、肾脏……

这些器官泡在瓶罐里,即便密封着,依旧散发出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

我不敢再看,低下了头。

一双红色的绣花鞋,映入我的眼中。

鞋子十分精致,绣的是牡丹花。

“阿婆的绣花鞋,好看吗?”

我抬起头,阿婆转过身,表情诡异。

不知何为,我感觉阿婆隐隐有些兴奋。

这时,我想起表哥叮嘱我的第二句话。

见到阿婆后不要乱看,尤其是她脚上那双绣花鞋。

我使劲咽了咽口水,急忙否认。

“阿婆,我什么都没看到……”

阿婆凑近我,又问了一遍。

“阿婆的绣花鞋,好看吗?”

我浑身冷汗,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我看到阿婆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急忙抢了过来。

“阿婆,东西拿到了,我先走了。”

我转身想跑,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

“时间还早,不留下陪阿婆聊聊天吗?”

明明是个老奶奶,我却没能挣脱开。

我背对着阿婆,看到了玻璃窗户中的影子。

窗户里的阿婆踮着脚尖,脸就在我的肩后,只要我一回头,就会面对面。

更诡异的是,屋子里昏暗的灯光,把我的影子拉的悠长。

但在窗户上,我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阿婆没有影子。

“阿婆一个人好寂寞啊,留下来陪陪阿婆吧。”

我想起了表哥叮嘱我的第三句话。

拿到东西立马走,零点前必须离开!

不能留下来!

我推脱说表哥还在等着我回去交差,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开阿婆,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阿婆有没有追来,拼命的跑,快要跑出殡仪馆时,门前有一只大黑狗堵住了我路。

大黑狗的眼睛,在月光下有些发绿,特别的渗人。

换做平常,我肯定不敢招惹体型这么大的狗,今天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

我本以为大黑头会被石头吓跑了,谁知它扑上来咬了我一口。

我忍着疼跑出殡仪馆,大黑狗没有追上来。

风一吹,我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冷汗。

回头一看,与阿婆见面的屋子,已经灭了灯。

我把手中的瓶子拿起来,借着月光,我看到里面装的是油腻腻的液体。

是油。

回到茶馆,我把装油的小瓶子交给了表哥。

他见我被狗咬了,赶紧带我去看医生,医生说伤口很浅,只是被狗牙划破一道,没必要打疫苗。

表哥说请我喝酒,压压惊。

我酒量不行,被表哥给灌趴下了,隐约记得被他背回了家。

半夜我被尿憋醒,爬起来摸黑找到厕所,完事之后,准备回屋继续睡。

走到卧室门的时候,我隐约听到隔壁有动静。

我支起耳朵,是女人的声音。

是表嫂吗?可表哥没跟我提过他有女朋友了啊。

我没当回事,打着哈欠回到自己屋里。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半夜的时候我又醒了,有些浑浑噩噩的我打算去厕所洗个脸,谁知一推门,就看见一个女子在里面。

表嫂?

同时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我看到了表嫂的长相,她的面庞精致的像是荧幕上的大明星。

不知为什么,表嫂没有出声,也没有离开,她站在原地,冲我我露出了微笑。

我有几分尴尬,急忙低下了头,月光把我的影子拉的悠长,而表嫂脚下,却是空荡荡的,没有影子……

不仅如此,表嫂精致的脚踝下一片漆黑,看不见脚。

我想到了同样没有影子的阿婆。

第3章表嫂

我急忙转身跑回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我倚靠在门板上,久久不能平息。

第二天我睡醒时,表哥刚好买回早饭,他招呼我一起吃。

我喝了口豆浆,发现表哥卧室门开着,空无一人。

我问表哥,嫂子呢?

表哥问我睡懵了吧,他都单身二十九年了,我哪来的嫂子?

没嫂子?那昨晚我听到的声音是咋回事,该不会是我做梦了?昨晚喝的是不少。

吃完早饭,表哥开着大奔车带我到茶馆,他在柜台下翻出茶水的价格表。

日照绿茶999元,西湖龙井2999元,正山小种5999元,武夷山大红袍9999元。

这哪里是喝茶,喝的金子吧?

我问表哥,茶这么贵,会有人来吗?

表哥一脸的自信,让我等着就好了。

一上午,茶馆里就我和表哥两人,一点生意都没有,我都替表哥着急。

表哥倒是很悠闲,吹着空调嗑瓜子玩手机,好不自在。

我快要忍不住问表哥,客人究竟在哪时,茶楼的门嘎吱一声响了。

真有人来喝茶?

我没忘记自己茶馆伙计的身份,赶紧起身准备迎客,可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三个人时,我站在原地没敢动。

这三个,一看就不是友善的人。

为首的是个大叔,四十多岁,留个寸头,他左边鬓角处,有一绺食指粗细的白发。

大叔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印花衬衣,右臂上有一道深褐色的刀疤,在袖口间若隐若现。

大叔后面跟着两个小年轻,一胖一瘦,胖的那个一米八五,体重二百斤打不住,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两个手臂比我大腿都粗,一看就是能打的主。

至于那个瘦子,比我矮半头,隔着T恤都能看到一排排肋骨,戴着个大墨镜,走路一晃一晃的。

后来表哥跟我说,这三人是附近的混混,年纪大的叫洪哥,是三人当中的老大;胖子叫阿虎,打架斗殴吃过几年牢饭;瘦排骨叫小柴,是个狗仗人势的马屁精。

三人长相、性格各不相同,却也有共同点,无论是洪哥、阿虎还是瘦排骨,三个人的眼圈都有些发黑,眼睛里有数根暗红色的血丝。

除此之外,三人的精神都有些焉儿,尤其是瘦排骨,进门之后连打三个哈气。

我猜他们是瘾君子。

三人进门径直坐到我旁边的座位上,吓得我赶紧跑到表哥身边。

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表哥得罪道上的人了,今天我们哥俩个都得挨揍。

谁知表哥根本就不怕,继续低着头玩手机。

看他这个样子,我更紧张了,表哥身板还没我结实,能不能打过瘦排骨都是问题,城里人都是这么装逼的?

我考虑着是不是抄起板凳来给自己壮壮胆,洪哥开了口。

第4章洪哥

“龙子,你生意做不做了,前日一整天不开门,让我哥三个好等啊。”

瘦排骨拍了桌子,声音尖细跟太监似的:“让我们洪哥等,不想活啦?”

我的手摸到了凳子,我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要是真打起来,我就使劲怼瘦排骨,估计我也就打的过他。

我用眼睛的余光看表哥,他仍旧低着头玩手机。

我真想开口问问表哥,他是在装淡定还是真不怕的?

瘦排骨见表哥不理他,生气的站了起来,指着表哥准备破口大骂,却被洪哥拉住了。

“小子,来壶茶。”

这话是冲我说的,洪哥从兜里掏出一叠红票,扔到桌子上。

不打架,喝……喝茶?

表哥终于开了口,他头也不抬的指了指身后的柜台。

“第二排的茶盒,日照绿,别弄错了。”

我壮着胆走到洪哥面前,小心翼翼的把钱收了,边往柜台走边数钱。

日照绿是999元一壶,洪哥给了十张红票。

我没在柜台上找到零钱柜,只好先泡茶,打开表哥说的茶盒,我一下傻了眼。

茶盒里的茶叶已经见底了,全是碎叶子,这在俺村里,十块钱一斤都没人要,就拿这玩意儿给客人喝?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泡了茶,给洪哥端了过去,谁知道洪哥压根就没喝。

见我放下茶壶,表哥终于把手机给放下了。

“洪哥,你也知道我卖你的烟,做起来很耗时间,现在没货,明天再来吧。”

烟?这三人来茶馆买烟?

瘦排骨又想开骂,再次被洪哥给拦住了。

“不行,前天你已经放我一次鸽子了,今天必须交出来。”

语气很坚定,没有一丝商量,我十分肯定,表哥敢说一个不字,这架就得打起来了。

表哥露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你也知道这玩意儿做起来麻烦,昨天夜里才让我这表弟买来材料,就算我现在给你弄,也得到晚上才能成,这样吧,烟做好了,我让表弟给你送去。”

我给送去?我在心里把表哥骂了一百遍,这不是把我往虎口里送嘛!

“行。”

洪哥答应了,起身就要走,踏出门前,撂下了一句狠话。

“天亮前送不到,我明天就帮你把茶楼重新装修下。”

他咬重“装修”二字,我敢肯定,这是砸了的意思。

第5章上门送货

洪哥走后,表哥嘟囔了一句“早晚抽死你”,拿着我昨天从阿婆那里拿回来的油瓶走进了茶馆后厨,他叮嘱我,不许来后厨偷看。

真如表哥所说,他还真忙活了一白天,中间除了出来喊了个外卖,上了趟厕所,就一直待在后厨里不出来。

我很好奇他在做什么,但想到他的叮嘱,只能强忍着好奇心。

夜里,表哥一脸疲倦的走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个封口的纸袋子。

“小悬,你去给洪哥送去。”

表哥给了我洪哥的地址,路途有点远,要打车过去。

表哥帮我拦了辆出租,还塞给我一张红票当做路费。

途中我好奇的打开了纸袋,里面装的是散烟,和普通的烟有些不同,没有过滤嘴。

除此之外,袋子里散发出一股很奇特的……香味。

这股香味,十分的特别,非要比喻的话,和吃烧烤时,烤炉上散发的肉香十分相似。

我闻了两口,嘴巴里竟然流口水了。

出租车师傅也问我:“小兄弟,买的夜宵啊,这么香!”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讪讪一笑,说是啊,肚子饿了。

把纸袋重新封口,再打开车窗透气,香味才散了出去,我倚在座子上眯了眼,想要睡会儿,可刚刚那股香味,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小兄弟,到了,下车吧。”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目的地,下车之后,仰头看到的,是一条老街道,街道的两侧都是二层小楼,墙面上的漆脱落的差不多了,看起来十分破旧。

这是条商业街,每一栋小楼上,都挂着一面霓虹灯制作的广告牌,花花绿绿的,闪闪发光。

出发前,表哥嘱咐我,找到一家名叫“大富豪KTV”的店,南侧胡同最后一家,就是洪哥住的地方。

商业街的路面,坑坑洼洼的,还有些积水,不知道是不是洒水车留下的。

街道两侧的商铺都关门了,街道静悄悄的,只有街边垃圾桶不时传出些动静,跳出一两只花斑野猫来。

空气有些闷,我大步向前走,希望赶紧找到地方,把东西送到。

走到街中央的时候,我听到身侧传来了嘈乱的音乐声,扭头一看,大富豪KTV的大牌子,就在眼前。

破旧KTV内传来的歌声,很有旧上海的味道。

我跟着歌声哼起了调子,找到了南侧的胡同,钻了进去。

胡同幽深,一点光也没有,不过和上半夜走的黄泉路一比,也不觉得害怕了。

我借着月光,摸着墙走到了胡同尽头,刚好有一户人家。

没有门铃,我伸手抓住锈迹斑斑的门鼻,拍了拍门。

“哐哐哐!”

门鼻砸在木门上的声音,格外沉闷,像是有人在拍打肚皮。

敲了三声,门内传来了脚步声。

“嘎!”

这是门闩拉开的声音,再听“嘎吱”一声,门也开了。

看着门内露出的脸,我使劲咽了口唾沫,是洪哥的小弟阿虎。

阿虎壮硕的身形,像是一座山矗立在我的面前,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看了我一眼:“进来吧,洪哥等着你呢。”

第6章瘾君子

跟着阿虎进了客厅,一进门,像是进了饭店后厨,乌烟瘴气的,我被浓郁的烟味,呛得直咳嗽。

房间里装修的很简单,一张破旧的沙发,一张桐木桌,一个挂墙上的电视。

桌子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头,都快要溢出来了,地面上还扔着好几个被攥成一团的红双喜烟盒。

奇怪的是,烟灰缸内的每一支烟,都只抽了不到一半,就被掐死了。

太浪费了。

洪哥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空洞洞的,仿佛是在神游。

他黑眼圈更深了,脸色也变得有些蜡黄。

这三人大晚上的不睡觉,一直在等我来?

瘦排骨原本是坐在地上的,他一见我来,一把拽下嘴里叼着的香烟,扔在了地上。

见他这架势,我还以为是要打我,吓得我一哆嗦,谁知道他两步走到我面前,把我手里的纸袋给拽去了。

瘦排骨笑骂着终于来了,可想死了老子了。

他笑的像是中了头奖的赌徒。

瘦排骨从纸袋里掏出三根香烟,先递给洪哥一根。

洪哥见到表哥做的香烟,眼睛里重新有了神采,仿佛在闪光,他像是饿鬼般,抢过瘦排骨递给的香烟,慌乱的塞进嘴巴里。

他四处找打火机,没有看到,有些恼怒。

“火呢!”

“洪哥,这里,这里。”

瘦排骨给洪哥点了烟,洪哥使劲吸了一大口,憋气好久,才缓缓把肺里的烟给吐了出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身体放松,重新倚靠在沙发上,一脸的幸福。

“给我一支!”

阿虎从瘦排骨手里抢走一支,两人各自点着,学着洪哥的模样,深吸一口。

两人脸上的神情也变了,瘦排骨坐在地上,倚着桌子嘿嘿傻笑,嘴角流出晶莹剔透的哈喇子。

阿虎干脆躺在地上,嘴里叼着香烟,眼角落泪。

看着三人的模样,我心中生起一股恶寒,他们果然是瘾君子。

我住的村里,以前就有个瘾君子,五十多岁了没有讨到媳妇,家里房顶漏风,也不修,一弄到钱,就去买药来嗑。

有一次我在他家门口见到他,就是洪哥三人的模样,仿佛到了极乐世界。

表哥交代的事我已经做完了,我不敢继续逗留,招呼不打就溜了。

回到茶馆,表哥把茶馆锁了门,带我回他家。

路上我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了。

我问表哥,他卖给洪哥的,该不会是毒品吧?

真要是毒品,我二话不说扭头就回家,老爹说过,无论是吸毒、贩毒还是制毒,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表哥让我你把心放进肚子里,他不做那种买卖。

听他这么说,我稍稍松了口气,可想到洪哥三人吞云吐雾的样子,心中仍有疑虑。

若不是毒品,他们三人为何都是一副瘾君子的模样?

第7章隔壁的声音

表哥让我留下打扫一下茶馆,他累了,先回家休息。

等我忙完回家时,我估计表哥已经睡了,准备轻手轻脚回自己房间,谁知刚走到表哥门前,那熟悉的声音有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还是昨晚那个女的?

我心里泛起一个疑问,早上问表哥的时候,他说自己没女朋友,不是表嫂子,而昨天的那个女人,自己明明是看到的。

算了,我还是睡觉吧。

醒来时,窗外的太阳都快升到顶了,我起床简单洗漱了一把,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我饥肠辘辘的从冰箱里找到一块面包,准备让肚子安静下来。

正准备吃,表哥卧室的门开了,他朦胧着双眼,伸着懒腰往外走,看样子也是刚起床。

我放下面包,好奇的往卧室里看,床上只有凌乱的被子,没人啊。

表哥走到我面前,拍了我一巴掌,我问看什么呢。

表哥翻了脸,问我瞎说什么呢。

我打趣表哥,让他赶紧承认,昨晚我回来的时候,听的可是一清二楚,他屋里肯定有女人。

表哥脸色凝重起来,问我真的听见有女人的声音?

我说是啊,这次我可没喝酒。

表哥神情变了好几变,依旧否认,但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却是出卖了他。

不过这是表哥的私生活,我也不好打听,万一惹急了他,让我搬出去住,可咋办。

吃完早饭,去茶楼,表哥还没停车,我就看到茶楼前的马路牙子上,坐着三个熟悉的身影。

洪哥、阿虎、瘦排骨。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三人怎么又来了?

表哥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茶楼前,嘴里愤懑的骂了一句:“晦气!”

下了车,瘦排骨用他尖细的公鸭嗓对表哥吼:“你怎么才来,还做不做生意了!”

表哥懒得理他,看都不看瘦排骨一眼,径直绕过他,开了茶楼大门上的锁。

“都进来吧。”

我跟在洪哥三人后面进了茶楼,表哥自顾的灌了杯水,仰头喝进肚子里。

茶楼里有奇异的味道,和我昨夜送的香烟,味道一模一样,是从后厨传来的。

洪哥三人脸上露出享受的模样,用鼻子使劲吸气,仿佛要把茶楼内的空气,都吸进肺里去。

看到三人这般模样,表哥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洪哥,我之前卖给你香烟,是为了帮你治病,现在你的病已经好利索了,不能再抽了!”

第8章你要死了

表哥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好似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做三人的生意了。

“你他娘的找揍是不是?!”

瘦排骨像是点了火的炸药包似的,一挥手把桌上的茶壶给摔地上了,茶壶“咔”的一声脆响,满地都是碎片。

我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昨天没打起来,难不成今天要打了?

我看向表哥的脸,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怕,谁知他眼皮都没眨一下。

瘦排骨嘴里仍旧骂骂咧咧的,洪哥开了口:“闭嘴!”

瘦排骨接着就不说话了,重新坐在板凳上。

洪哥把手伸向阿虎,我这才发现,这大个子今天背着个包,帆布料子的,肩带磨得都有些发白了。

阿虎把手伸进背包里,我寻思该不会装得凶器吧,听说黑社会出门,都随身携带管制刀具,吓唬人好使,万一碰到仇家,还能拼命。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阿虎从背包里拿出来的,是一摞捆好的红票。

这摞红票纸张发亮,还是用银行的封条扎起来的,一看就是从柜台上新取的。

看厚度,是一万块。

洪哥把钱推到桌中央:“十天的烟钱,我给你放这了,老规矩,天亮前送到,否则我就砸了你的店。”

话说完,他就带着阿虎和瘦排骨离开了,瘦排骨走出门的时候,还踹了两脚大门,哐哐作响。

等三人走的远了,我找来扫帚和簸箕,把地上的碎瓷碴都扫干净了,表哥把桌上的钱拿起,仔细的数了数,又抽出两张对着太阳验证真假。

“小林,你过来。”

我走过去:“哥,咋了?”

表哥麻利的数出三十五张红票,递到我手里。

“这几个瘪三阴魂不散,这十天你还得去阿婆那里拿材料,等我我制成烟,你再给这些瘪三送去。”

“三千块是你的辛苦费,五百块是打车的费用,你点点。”

表哥点的时候,我盯的可紧呢,是三十五张,没差。

“不点了,我还信不过当哥的么。”

表哥拍了我一巴掌,说我有眼力价,这话说他爱听。

晚上我又去了殡仪馆,想起上次和阿婆见面时的情景,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特意带了块表,十一点半后才去见了阿婆,眼睛一直平视,不去看阿婆脚上的绣花鞋。

阿婆给了我一模一样的油瓶。

临走前,她问我要不要留下来陪她聊聊天。

我哪里敢啊,编了个借口走了,这次阿婆没拦我,只是走出殡仪馆时,我又看到了那只大黑狗。

大黑狗趴在不远处望着我,我怕它再咬我,绕着它走,好在没追上来。

回茶馆的路上,我一直没打到车,只能溜达着往回走。

可能是我走神了,不小心撞倒了一个人。

倒在地上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一身黑色中山装,大夏天的也不嫌热。

大叔长得特别斯文,带着一副镶金眼镜,一看就是有学识的人。

他缓缓站起身来,拍了两下衣服。

“对不起!”

我赶紧道歉,问大叔没事吧。

大叔打量了我好久,开了口。

“你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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